朝华理都没理她,径直出了房门。
宫女见此,连忙出去追赶。
朝华公主前脚刚去天牢,御书房的皇上便得到了消息。
“皇上,朝华公主已赶去天牢了,您看是不是?”贴身太监总管道。
皇帝顿了片刻,道:“任她去吧。”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郑庭的身份,昨儿虽然听了朝华简单说了一下他的身份,但他心里不放心,连夜让人去查了郑庭,才知道他是曾经帝师的关门弟子。
这也是他为何下令三日后才斩首的原因。主要还是想给帝师一个面子。不然像抗旨不尊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好等的,即刻斩首。
“是。”太监总管把话带到即可,多余的话不好多说。
天牢。
郑庭穿着白色的囚服,淡然坐在潮湿臭气熏天的牢房里,静静的等死。
朝华公主过去时,就看到郑庭这般模样。
别的囚犯三日后要被斩首,定然要闹上几回,大喊冤枉,但郑庭却淡然的很,仿佛三日后要死的不是他。
郑庭正闭眼假寐,听到牢房解锁的声音,他才睁开眼睛。
只见官差小心翼翼打开房门,殷勤引进来一个身着华服,浑身透着尊贵的明艳娇俏姑娘。
那姑娘身后还跟着个丫鬟,丫鬟瞧着十五六岁,但通身的气质也不比县城里那些所谓的千金小姐差。
郑庭心里断言,那身着华服的姑娘身份定然尊贵无比。
郑庭在打量着来人,朝华公主也在打量着郑庭。
这是她和郑庭第二次见面了,天牢里的他虽然神情淡然,但一身囚服衬的他暗淡许多,完全没有昨天骑着大马游街时的神采飞扬。
那时候他傻兮兮的,笑容遮都遮不住,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和现在这副样子,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官差见朝华公主都进来了,郑庭还一动不动的坐在干草上,厉声道:“大胆郑庭,见到朝华公主还不请安行礼!”
郑庭闻言,这才知道眼前华服姑娘的身份。
“罪臣郑庭参见朝华公主。”郑庭行了个礼。
朝华见官差都报了她的身份了,他还是那副表情淡淡,好像她就是个普通人似的。
心里有些气。放眼京城,谁见到她不是殷勤无比,点头哈腰,偏生他不把她放在眼里。
过了许久,朝华才气呼呼道:“起来吧。”似乎是有意给郑庭难堪。
“谢公主。”郑庭重新坐在干草上。
朝华公主的贴身宫女对一旁的官差道:“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喊你的。”
官差看了看朝华公主,又看了看郑庭,确认这天牢里对朝华公主相对安全,才道:“是。”
官差一走,朝华公主直接问道:“你为何拒了这门亲事?可是对我不满?”
郑庭没想过拒了亲事后,朝华公主会亲自来质问。他根本就没见过她,她为何那么生气?
“是郑庭配不上公主。”
朝华闻言,心里好受些了,声音里透着高高在上:“还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本公主。不过本公主不嫌弃你,只要你现在点头,本公主即刻就去找父皇收回杀你的圣旨。”虽然让父皇收回旨意很难,但她不论如何都要办到的。
郑庭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他确信他们之前根本没见过,他不明白这朝华公主为何这样对他。
不过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哪怕是死。
“多谢公主美意,郑庭出身寒门,又是孤儿,实在是配不上公主,公主还是另择良配吧。”
郑庭这话无疑是惹怒了朝华公主,先前郑庭说配不上她,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又拒绝了,此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郑庭,你什么意思?你是看不上本公主吗?”
“没有!郑庭不敢。”
“没有?若是没有,你为何宁愿死也不愿意做我的驸马?做我的驸马就那么让你接受不了?”
“没有。公主很好,是郑庭不配。”
朝华气的半死:“你是觉得本公主不够美嘛?”
“公主很美。”
“那你是觉得当本公主的驸马会让你受气?”
“不是。”郑庭瞧着她一直不停追问,有意中人那句话忍不住破口而出。
可想了想,最终还是被他咽下去了。
他抗旨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就算说出娇小姐又有什么意思?只会徒惹是非。
他抗旨的事情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他现在应该尽量不把许家一家扯进来,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朝华见郑庭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火冒三丈:“既然不是不满意本公主,那你为何不愿意?你在家乡未曾定亲,难道不是为了来京都寻一门强有力的亲事,届时好一步登天?”
郑庭皱眉,诧异的看了朝华公主一眼,他没想到她连他家里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郑庭之所以没有定亲,那是未曾遇到心仪之人,并不是想娶什么官家千金,为自己寻求一门强有力的亲事。”
“既然你没有遇到心仪之人,为何不愿意和本公主试试?本公主可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扛下这杀头大罪,其中必有原因。还是说你早就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愿意娶本公主?”这话朝华问的特别酸。
郑庭见朝华公主眼中的嫉妒遮都遮不住,心下暗惊,幸好他没把茶花的事情说出来,否则以朝华公主的嫉妒之心,怕是少不了找茶花的麻烦。
“公主想多了。”郑庭矢口否认。
朝华气急,问这个问不出来,问那个也问不出来。郑庭摆明了就是在敷衍她。
放眼京中还没人敢这么对她。
朝华娇气公主的毛病出来了。
“郑庭,你今天若是不跟我说实话,小心我不顾情面。你要相信,我有的是法子撬开你的嘴。”朝华娇俏的脸上尽是刻薄。
她从小被父皇母妃娇宠长大,在皇宫里俨然就是个小霸王,谁敢不顺着她的意,都逃不过她的毒打,甚至还有不少宫女太监为此丧命。
不过朝华嘴甜会哄人,只要把皇帝哄好了,死几个宫女太监算不得什么。
“悉听尊便。”郑庭都敢抗旨了,哪里还怕朝华公主的威胁。
“好,很好,好的很。”朝华公主被郑庭气的脸红脖子粗,胸膛快速起伏,俨然进气多出气少。
郑庭丝毫不受朝华公主话语影响,依旧淡然坐在干草上。
“来人啊,把郑庭给我押到刑室用刑,务必要给本公主撬开他的嘴。”朝华恶狠狠的吩咐站在不远处的官差。
“是,公主。”片刻之间进来两个官差,直接走到郑庭跟前,把郑庭双手架起带往刑室。
丫鬟见公主动了真怒,一时间也害怕的很,一句话也不敢说。她身为公主的贴身丫鬟,最清楚公主的性格了,刁蛮任性且心狠手辣,只要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都会想方设法毁掉,宫里都不知道多少宫女太监死在公主手下。
郑庭被押到了刑室,看着一排排琳琅满目的刑具,依旧面不改色。
朝华看到郑庭这个表情,心里不痛快的很。她原以为郑庭至少会感到害怕。以前有个太监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她,她把他扔到这刑室来,当即就吓得尿了裤子。
“郑庭,你想清楚了,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若是不说,这些刑法本公主不介意让你一一体验一遍。”
郑庭看出了朝华公主为人,此时连吭都不想多吭一声。罢了,反正三日后就要问斩了,也不在乎受点刑,左不过都是死。
他现在无比庆幸刚才没有说出茶花来,否则以朝华公主的性子,茶花怕是没有好下场。
朝华见郑庭把她的话当做耳边风,气的要死:“来人啊,把郑庭给本公主绑起来,用刑。”
丫鬟这时连忙抬了一条凳子过来,恭敬道:“公主,您坐。”
“是。”两个官差连忙把郑庭绑到木架子上。
“给本公主打,他什么时候愿意开口,再什么时候停下。”朝华下命令道。
“是。”
只见一个官差拿着一根钉满倒刺的鞭子走到郑庭跟前,冷笑着道:“新科状元,你可得想好了,这鞭子上布满倒刺,一鞭子下去血肉模糊,你还是赶紧顺了公主的意,把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这样你也免受一场罪啊。”
郑庭凉凉扫了官差一眼,又扫了鞭子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郑庭无视人的态度直接惹怒了朝华公主和那打人的官差。
“既然他骨头那么硬,那就给本公主打软了。”朝华被郑庭给气疯了。
官差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