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芒安石拍板,带刘姐亲自到福利院考察,用事实战胜胡思乱想。
蒙吉州福利院临近郊区,占地颇大。
早年蒙吉州煤矿业发达,因而有大量打工人口流入。打工人口背井离乡,产生了不少“临时夫妻”解决生理需求,也诞生了许多“意外儿童”。
大量被丢弃的儿童送来福利院,导致规模颇大的福利院一度满员。
芒安石以社会爱心人士的名义来参观福利院,并捐赠了一笔不小的款项,工作人员非常热情地接待他。
“前面这栋是医护和康复区,旁边这栋是类家庭养育区,右边是学前教育区。我们目前大概有四百名儿童,早几年规模最大时,达到了八百人。”工作人员介绍道。
芒安石:“所以小孩都被领养了?”
“是啊,我们福利院一直尊崇“应送尽送”原则,让小孩融入家庭和社会。就这么说吧,现在□□是供不应求,院里智力正常的孩子都被领养走了,剩下的你也看到,有的是严重智力缺陷,有的是自己不愿意离开。”
芒安石点头。
刘姐的大儿子智商健全,成绩优异,福利院可以为其提供在正常学校就读的条件。至于小女儿,或者会被爱心人士收养,或者会在福利院的特殊学校成长。
两人来到社会福利学校,今天是周末,里面却很热闹,一大群孩子在护工或者爱心人士带领下画画、听书、做手工艺品。
“这几年感谢政府和社会关心,很多爱心人士来做义工,给小朋友温暖,也减轻了福利院护工的辛劳……”
工作人员颇为自豪地介绍。
刘姐看着每个教室内的小孩,尽管其中大部分有严重智力障碍,但精神风貌和状态都不错,没有刘姐想象中被虐待、有上顿没下顿的惨状。
走到教学区最高层,是商品售卖区,大多是院里孤儿的绘画或手工作品。
作品很粗糙,并无欣赏价值,但其售卖的原本就不是商品,而是对爱心的反馈。
芒安石随意拿起一块手工皂把玩,视线却落在窗外。
“那里也是福利院吗?”芒安石指着不远处一座七十年代风格的老旧二层小楼。
工作人员看了眼:“对,那里是福利院的前身,天成孤儿院,荒废很多年了。有计划这两年推倒重建,做一个院史馆。”
芒安石点头,看着手中探灵石亮起的微光,目光深沉。
看来水长乐生前曾在这呆过,虽然时间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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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姐的万般恳求下,芒安石同意其可以在人间再呆数月,等确保孩子能健康成长后离开。
芒安石让人调查了福利院的前身,天成孤儿院的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天成孤儿院的经营和福利院完全不同,管理混乱,每年大量儿童下落不明。芒安石在陈旧的领养档案中,找到了水长乐的资料。
水长乐在孤儿院的名字叫杨文,后来被本地的煤矿业大亨阮岳收养,改名阮文。
还是水长乐好听。芒安石想。
芒安石继续调查了阮文生前档案。
阮文,亲生父母不祥,一直在孤儿院长大,五岁半时被阮岳收养,成了阮家的小儿子。
当时的阮岳还不是知名企业家,只是一个小煤矿的承包商。
也不知是好人有好报,还是时运到了,阮岳收养阮文之后,生意蒸蒸日上,迅速扩张,到后来一跃成为蒙吉州首富。
阮文死于17岁,档案里注明是交通意外。
芒安石看着档案里的证件照,又看了眼不远处正和刘姐讨论教育观的水长乐。
按理说,鬼的模样,会永远维持在死的那一年,也就是所谓的永葆青春。可水长乐的样子,好看是极好看的,但显然不是17岁的少年模样。
除此之外,水长乐身上也有太多不符合常规的情况。
“怎么了?”水长乐注意到对方灼热的视线,回头问。
芒安石将档案剥离灵体,递给水长乐。
水长乐看资料速度极快,一目十行,一分钟便能记个□□。
“所以我原名叫阮文?”又软又斯文,听名字像是很好拿捏。
芒安石看了他一眼:“怎么样?想起什么了?”
水长乐摇头。
芒安石蹙眉:“不可能啊,鬼在知晓自己生前名字后,多少都能找回记忆片段。”
水长乐想起来,这个世界的确有这项设定,反应小的会细水长流,一点点拾起碎片,反应大的比如张有吟,强到让其他鬼陷入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