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出生开始,他的社会印记都是女,如今也只是坐实了“事实”。
他将人性往善意的方向想,查看了大量案例,或许父母让他“变性”,是因为他身体里本就存在两副器官,必须做选择?
可是他更想当男人。
天下没有父母会害自己孩子的,他们一定有不能和他言说的苦衷。
翁静为翁青松和母亲想方设法脱罪,也是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他又开始吃药和打针,变得愈发秀美,高冷班花、美女学霸、文艺美人等光环笼罩在他身上。
他并不喜欢男生送来的情书,更不喜欢那些带着女性审视的目光。可他逐渐习惯了平静的生活,直到……
那个晚上。
翁青松又出现在别墅里。
他似乎喝了酒,训斥了母亲,母亲不敢多言。
翁静也不同小时候,会挺身而出为母亲打抱不平,而是转身冷漠地走回房间。
翁青松眼角的余光瞟到他。
那是一场翁静不愿回忆地噩梦。
上一秒,他还在奋笔疾书地做着理综卷,下一秒,男人醉气熏天地撕扯开他的衣服。
他挣扎……
他哭喊……
他求助……
无济于事。
那一夜,比起身体上的撕裂疼痛,他的人生观颠覆得彻底。
他无法理解,那是他的父亲。
怎么能……
再后来,父亲,不对,畜生时不时会来他的房间,母亲明明在客厅看到了,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他开始无法理解这个世界。
他觉得所有他认知里的人性、道德都消失殆尽。
他甚至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
他问母亲:“为什么?”
母亲只是叹口气:“认命吧,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再后来,他成年了。
他的音乐天赋被挖掘,文艺而阴郁的创作风格,深得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同龄人喜爱。
他也让自己放纵于音乐的海洋里。
只有在这里,他的世界才是真实的,疼痛和混乱才能缓解。
但时不时某个深夜,男人推开门,那张狞笑的脸,都会将他唤回现实。
直到有一天,母亲喝醉了,在他半逼迫半引导下,他才知晓一切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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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翁青松身边莺莺燕燕不断,翁静母亲只是其中之一。相比其他人,容貌、才艺、名气都排不上号的翁静母亲也有自知之明,只想能从翁青松身上捞点油水或资源。
就在和翁青松有露水情缘后不久,翁静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不确定孩子是谁的,因为那段时间除了翁青松,她还有个长期交往的男模pào • yǒu,两个定期交易的富豪恩客。
她不想要孩子。
一来她不喜欢小孩,二来她很清楚,无论孩子是谁的,这些人都不会要这个孩子。
男模pào • yǒu有个公开的女友,不仅是正经高级秀场的模特,家庭条件也相当优越。男人比女人现实得多,背景穷困的嫩模和家世优渥的正经模特,根本没有可比性。
至于两个已婚富豪,就更不用肖想。且不说富豪都有子女,不缺孩子,就是富豪妻子母家的背景,富豪也就暗地里玩得花,明面上不敢声张,爱妻人设艹得风生水起。
翁静母亲不要孩子,但打算利用孩子赚一笔,也算物尽其用。
她很懂这些男人的心理。强硬蛮横、鱼死网破、胡搅蛮缠之类,只会让对方心生厌恶,甚至痛下杀手。适当的示弱,迎合对方大男子主义,才能利益最大化。
果不其然,她用梨花带雨的“忽然有了孩子好慌张”,善解人意的“我不能害了你,影响你的家庭和前途”,成功让男人们心甘情愿地掏钱包,给她大笔精神补偿和营养费。
一切顺风顺水,直到她找上了翁青松。
“翁哥,我也没想到,我以为那天是安全期没吃药,就……就这样了……”女人泪如雨下。
翁青松如其他男人般,翻看着b超单等:“你打算怎样。”
女人早已熟门熟路:“我……我知道这孩子不能要,放心翁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女人等着翁青松被自己的知情识趣所打动,如其他人一般对自己表达歉意,并给予丰厚补偿。
“堕胎对身体不好,我们结婚吧。”翁青松道。
“诶?”
女人一整个愣住,她就是思维开到外太空也没料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翁青松:“你准备一下吧,尽快把婚礼办了,让孩子名正言顺生下来。”
女人连着一周都处于恍惚状态,觉得一切过于魔幻。
那可是翁青松,圈内好多女星投怀送抱,想要坐上翁太太位置的翁青松。
极尽风流,一个人可以养活一百个狗仔的翁青松。
竟然……因为有孩子而打算结婚?
结婚对象还是一个在圈内都没几个人叫出名的嫩模?
女人不敢相信天降大饼。
她年少时也做过灰姑娘的梦,但从她十五岁开始进入嫩模圈后,早就看透了男人的虚伪和现实。
她不敢相信会有童话般的王子迎娶自己。
她欣喜若狂,惊喜过后又开始忧虑。
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如果是翁青松的,再好不过,皆大欢喜。
可如果不是呢?
翁青松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她不敢想象自己所要承受的愠怒和报复。
她偷偷去私立医院抽羊水检测dna,几个星期后,她得到了结果。很不幸,孩子和翁青松并没有关系。
她不可能直接和翁青松说“孩子不是你的”,到时候她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她也想过去打胎,谎称孩子不小心没了。但孩子没了,翁青松根本不会和她结婚。翁太太的名头,多少人梦寐以求。
很快,忧虑和恐慌就被阿谀奉承的讨好和纸醉金迷的享乐所冲淡。
从翁青松将婚讯宣布出去,她戴上翁太太的名号后,世界都变了样。
原本进个奢侈品店都要小心翼翼,如今随心所欲,让她见识到了物欲世界的奢靡;
原本经纪人、制片、小演员,但凡是个人都能给她眼色,如今对着她都是毕恭毕敬,说话轻声轻气;
若没有体会过,她还不会去奢望;可体会过后,让她如何舍弃。
她决定铤而走险。
先用这个孩子绑住翁青松,等她坐稳了翁太太的位置,再给翁青松生几个孩子。
即便事情败露,翁青松那么爱孩子,能因为一个孩子结婚,肯定不会愿意孩子没有母亲,或许也不再和她计较第一个孩子是绿帽子。
女人认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一切也进展顺利。举行超盛大的婚礼,圈内她只能仰望的明星们都到场祝贺,在一天十万花费的私人医院备产,极尽她从不敢奢想的生活。
翁青松对她算不上热情,甚至婚后绯闻不断,她也不甚在意。
他们本就是各取所需。
她问翁青松:“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出乎他意料,翁青松道:“女孩,我对男孩子没兴趣。”
她当时没将这些话放心上。
顺产那天,翁青松出现了,她知道对方当天应该要出席一场盛典,竟然赶来医院,她有些感动。
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
她有初为人母的喜悦,有母凭子贵的骄傲,也有对欺骗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