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调笑着,陈扬走了过来。
宋矜唇边笑容淡了下去,他通常情况下对不熟悉人都是这样,罗雁声没有多想,回头问陈扬:“怎么样?”
陈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你俩怎么回事?说话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怕隔墙有耳啊?”
“害,”罗雁声转移了话题,“快跟我说说,看得怎么样了?”
陈扬把作业本和试卷塞给他,“自己看!”
罗雁声挑起眉头,你不告诉我我还不知道问自家崽崽啊?
“宋矜,你押对多少题了?”
宋矜低眉顺耳,“错了三题。”
“卧槽?这么厉害?”
宋矜神色平淡,对罗雁声说:“回家了。”
“好好好,晚上带你去吃顿好的!”罗雁声高兴地拉起宋矜的胳膊,和陈扬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放学后,王路和几个数学老师加班批改试卷。
他看着手中十几张答题卡,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这是他监考的吊车尾的班级,从以往的经验来说,他们顶多蒙几道选择题,分数不会超过三十,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一张答题卡上面都写满了算式。而且他批改的十几份答题卡,每一张的分数都在一百二十以上,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这帮混蛋,他们一定作弊了!”王路突然扔掉卷子大骂起来,“就凭他们的成绩,连及格线都进不了,怎么可能每个人的分数都在一百二?太恶劣了!他们的行为太恶劣了!”
见惯了大风大浪吴老师把手边改好的卷子递给他,头也不抬地说:“你自己看看吧。”
王路拿起卷子一看,是几个重点班的试卷,而卷面上批改的分数十有bā • jiǔ都在145左右。
王路脸色立刻白了一片,“不可能!我出的题和初中的难度完全不一样,就算是重点班,第一次月考分数也不可能这么高!”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吴老师又给他递来一张和答题卡完全不同的a4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题目,“这是学生给我的。昨天晚上九班宋矜押的题,白天所有学生都在用这套题备考。”
王路看着a4纸上挤满的题目,逐渐面无人色。
“王老师,你平时口无遮拦惯了,在学生心里早就积怨已深。你仔细想想,昨天你和小罗吵架,有几个人在帮你说话?你甚至不分青红皂白把学生牵扯进去。宋矜那孩子心思深,你别和他过不去。”说到这里,吴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校长的态度你应该也知道了,你如果想继续留在学校,下周一好好给小罗道个歉吧。”
听完吴老师的话,王路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害怕,身体在不断发抖,手指攥着a4纸,力气非常大,几乎要将纸张捏碎。
区区一个教务……
区区一个学生……
竟敢这么愚弄我?竟敢把我耍得团团转?!
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吴老师伸手盖住他的肩膀,叹息道:“王路,你自重吧。”
放假两天,好不容易隔壁大婶没来找罗雁声麻烦,他倒好,自己拖个凳子在墙下面坐了半个下午。
一会儿念叨他家宋矜考了高分,一会儿念叨他家宋矜押对了题,总之变这法儿给大婶炫耀了一通。
隔壁大婶听后难得没有骂罗雁声,在屋里噼里啪啦地摔东西,给她家爷俩一顿臭骂,转头就遛弯去了。
宋矜写完作业从房间出来,去客厅给他倒了杯温水。
“念一下午了,嗓子不难受?”
他把水杯递给罗雁声。
罗雁声一条腿翘在膝盖上,别提多惬意,接过宋矜递来的水,他一口闷了下去。
“不难受,我难受什么?那难受的肯定是大婶啊。”
宋矜站在他身前,遮住了搞搞悬挂的太阳,脸上阴影浓重,垂下眸子注视着罗雁声吞咽的动作。
“给你整理一下房间?”宋矜忽然说起了毫不相关的话题。
罗雁声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过他想了想,宋矜房间里随时都一尘不染,摆放的东西也井然有序,估计是看不惯他那屋乱得跟狗窝似的。
“好啊。”罗雁声欣然地点了点头。
宋矜走进罗雁声的房间,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幽香,和在罗雁声身上问道的气味一模一样。
罗雁声的房间比宋矜的房间要大一点,但格局差不太多。一张紧挨着床的书桌,上面放着些报纸和小工具;床另一头是镶嵌在墙壁里的衣橱,书桌旁边还有一个小沙发和圆桌。
罗雁声这两天没时间洗衣服,沙发上堆了几件脏衣服。
和宋矜的房间相比,这简直像一个小垃圾场。
“罗雁声,你过来一下。”
罗雁声在院子里晒太阳,房间里宋矜突然喊了一声。
“又直呼我的名字!没大没小。”罗雁声小声嘟囔了一句,但自己崽崽都喊了,他屁颠屁颠就跑过去了。
“怎么了?”罗雁声走到门边问他。
宋矜站在房间里,打开衣橱,把里面的衣服全部抱出来,“我把你能穿的衣服挑出来,你拿到洗衣机里面洗一下晒干,不能穿的都扔了。”
说完,他就开始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里挑选起来,把他觉得罗雁声不能穿的全部扔到旁边。
“别啊,这多可惜啊!”
罗雁声走进房中,捡起被宋矜扔到地上的衣服,掸了两下灰,“这又没破,都可以穿。”
宋矜铁面无私地摇头,“不行,你不适合。”
“那也太浪费了吧。”罗雁声拧起眉头,心疼地捡起地上几件衣服。
“不行,拿袋子装起来。”
宋矜把分好的衣服放成两堆,不由分说道:“我去把这些洗了,你把不要的都装起来。前面路口有捐衣服的箱子,晚点我们一起放过去。”
罗雁声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
一整个下午,宋矜都在他房间里忙来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