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拿来了,给他消一下毒吧。”
女孩拿着一小瓶酒精走到两人面前,宋矜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罗雁声笑了笑说。
女孩摆了摆手,道:“那我先去忙了。”
“好。”
等人走后,宋矜用棉签沾着酒精给他涂抹伤口。
酒精接触到伤口,向周围蔓延出一阵刺痛,疼得罗雁声手哆嗦了一下。
宋矜皱住眉头,俯下身子朝他的伤口吹了口气,问:“好些了吗?”
大树紧挨着操场,周围还有不少在树下歇凉的学生,他们时不时就把目光朝两人看过来。
就算罗雁声脸皮再厚,也该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红着耳朵别开脸,嗫嚅道:“不疼、不疼了。”
闻言,宋矜没再说什么,只是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
他表情十分认真,动作轻柔,像面对什么大难题一样。
“唉。”罗雁声叹了口气。
“怎么了?”宋矜抬头问。
罗雁声拧着眉头,脸上充满了困扰,“我挺不想和你分开的。”
开学之后,宋矜就要在学校宿舍里住了。学校规定上学期间学生不能外出,这就意味着罗雁声一周只有周末才能见到宋矜。
宋矜愣了一下,他长睫微微一垂,说:“我大二就可以申请离校了。”
“噢。”罗雁声不禁有些垂头丧气,这段时间他基本上都和宋矜腻在一起,就没怎么分开过。
宋矜头也不抬地说:“其实,我一直都在考虑转专业的事。”
“嗯?为什么?”罗雁声注意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对书法的兴趣并不大,比起书法,我更想学计算机和法学。”
罗雁声对这方面的事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也没法给宋矜提供什么意见。
“你想好了?”罗雁声问道。
“嗯。”
宋矜一贯很有主见,对自己的未来也比较清晰,不需要罗雁声去担心。
“那就好,反正你想清楚就行了。”
“好了。”
给伤口消完了毒,宋矜把罗雁声的手放回去,又说:“虽然打算转专业,但是也得等入学考试之后。我先进去报到了,里面人多,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罗雁声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吧。”
宋矜抿唇一笑,揉了揉他的脑袋,“别跟其他人跑了。”
“怎么可能嘛!你快去吧。”
“好。”
宋矜独自走进了操场,罗雁声拿着水瓶喝了口水,往操场门口看了两眼,那一堆举着牌子的人和之前一样,但凡来一辆大巴车,都簇拥在下面迎接自己学院的新生。
罗雁声一个人坐着无聊,低头看了会儿手机。
“你好。”
面前突然出现一道声音,罗雁声疑惑地抬起头来。
“是你啊?”
罗雁声抬头一看,发现是刚才那个艺术学院的学生。
李成挠了挠后脑勺,笑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手没事吧?”
“没事,就破了点皮。”
李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罗雁声招呼他在旁边坐下来,看着那一堆举牌子的人,问道:“你们那是干什么?”
李成解释道:“我们是接待新生的,上面有交代,必须得让新生感受到学校的热情。”
“热情倒是挺热情的,就是跟打群架似的。”罗雁声耸了耸肩膀。
见他没什么架子,李成悬起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许多。
“这算是京山大学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新生入学有一次调剂专业的机会,就在入学考试之后,所以大家在接待的时候都会给自己学院做宣传。不好意思,刚刚吓到你了吧?”
“没有没有。”罗雁声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我觉得这个还挺有意思的。”
“对了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李成问道。
罗雁声眉头拧起,指了指自己说:“你看我像大学生吗?”
李成点点头,发现罗雁声脸色不大好,又摇了摇头,试探道:“你像高中生?”
罗雁声:“……”
罗雁声太阳穴跳了两下,咬牙道:“我不是学生,我是学生家长!我已经二十五岁了!”
李成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干笑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哪里像二十五岁,顶多二十岁好不好?”
“你可拉倒吧,我可是正儿八经二十五岁了……”
就在罗雁声跟李成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身边响起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在聊什么?”
听见声音,罗雁声像来了个撑腰的,背一下挺得特别直,“宋矜,他说我不像二十五岁!我怎么不像了?”
见到宋矜回来,李成跟弹簧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我……我不是这意思……”
宋矜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拿着两张资料走到罗雁声身边,眼神宠溺,“他说错了,你像二十五岁。”
李成点头如捣蒜:“像、你特别像,简直就是二十五岁男人的标杆!”
罗雁声:“……”
这就有点太假了!
“那个……同学,刚才的事我想向你们道个歉,我们专业的学长学姐还是很友善的,希望你不要轻易调剂专业。”李成朝两人弯下腰,一脸真诚道。
“我没什么事,你也不是故意的,起来吧。”
罗雁声起身想去扶他,刚有动作就被宋矜摁了回来。
宋矜淡淡扫了他一眼,说:“我本来也打算转到别的专业,跟你关系不大。”
“这……”
虽然宋矜这么说,但是今天发生的事大伙都看着,到时候传到院长耳朵里他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