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不用梅映寒仔细说。他略提了一句,白争流就想明白了。
他安静片刻。梅映寒一顿,隐隐觉得自己多话。白兄不与他提顾邈,自己原应礼尚往来……他岔开话题,问白争流:“白兄,我看这山岭风景不错。虽然将近四月,可仍有积雪未消,晶莹似琉璃仙境。我欲往外参观,白兄可愿与我同去。”
白争流疑惑地看他一眼,不过还是点头了。
至于梅映寒,他花了点儿时间才想明白白争流的疑惑是什么意思:你一个从天山来的,怎么会觉得这边的雪景好看?
梅映寒:“……”好吧,看来前面是他多心。
话虽如此,但两人还是相携出门了。
走时也没忘记带一壶酒。
这日天气正好,晴空万里,连山上恼人的风也很少见着踪迹。
山脚下温度更高些,已经看不出冬里的落雪。越往上,才越更接近梅映寒前面说的场景。
白争流与梅映寒原先也都不是什么性子急切的人。如果这会儿与他们走在一起的是傅铭和顾邈,那多半一个要嫌天寒地冻,提出不若回屋中暖和。一个念念叨叨,说“在天山的时候还没看够吗?这些又有什么好看”。
但白争流与梅映寒都不会这么说。
他们兴致盎然地看雪,看景。走到一半儿,白争流嗅到空气中的幽幽香气,还与梅映寒打趣,说:“梅兄,我仿佛嗅到梅花香味。你来分辨一下,这究竟是什么梅?”
梅映寒:“……白兄,我虽姓梅,却也不是其中行家。”
白争流便笑。笑意之中,神色轻松畅快。
他左右看看,提议:“你我找个地方喝酒?”
梅映寒自然不会不应:“好。”
这“找个地方”,最终就被找成一块还算平坦的石台。
白争流与梅映寒用内力热酒的同时,也用内力烘干身下一片雪,留出可容人坐的两处空缺。
他们相对坐下,身侧是万籁俱寂的茫茫山雪。这一次,两人做好了心理准备,拿了两个杯子……嗯?
林中有什么晃动一下,白、梅两人最先还没留意。后面,却听闻了重物落地的动静。
他们对视一眼。不必多说,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
两人放下酒,身子一晃,去到林中。
不一会儿,就来到声音传出来的地方。
入眼的却并非什么人,甚至什么动物,只是被雪压断了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