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用梦魇来说服自己,但想了又想,终究还是将阿道喊醒了。
“我们立刻出发。”她燃起一根火把,照亮了阿道迷迷糊糊的面孔“我心里很不安稳!”
阿道虽然不知道她因何改了主意,但见她脸色极差,也赶紧抖擞了精神,将东西收拾妥当,和王小鱼一人一根手持火把,重整出发。
雨变小了,火把好歹能够派上用场,只是下过雨的林地愈发湿滑,二人背着货担,用手攀着树干,才不至于摔倒。
根据阿道在树干上留下的标志,二人朝着进山的方向一路跋涉,行出约一个时辰才靠近树林边缘,这时候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从里到外被滲湿,分不清还是雨水还是汗水。
行出树林,有几条人工开出的小道,靠着一小片芭蕉林,小道的尽头隐约能见开朗空旷的平地,有农田与篱笆墙的形状。
二人走进村落,靠着村口的一处农田,可以看见一片由杉木和竹骨和架起来的吊脚楼,一幢挨着一幢大约十几户,其中猪圈鸡舍、农田果树填着空隙,整个村子静悄悄的。
“有点不对劲。”王小鱼敏锐的嗅到了混着泥土的气息飘来的铁锈气味,说着话,二人前后脚走到了道旁最近一户人家。
“没有看门狗?”阿道也发现了不对劲。
王小鱼将火把探进篱笆墙,晃动的火光隐隐约约将农院里的景象照亮了一些。
院子里有一条被一刀割喉的死狗,它喉上的切口已经不在渗血,流出的血早就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出事了。”王小鱼让阿道破门,即用柴刀砍断闩门的木棍,村落少有外人,族人没什么防盗意识,关门也只是象征性的防止家畜翻窝跑出去,两扇木门之间的空隙用力拉开甚至能钻进一个瘦小的孩童。
两刀劈断了门闩,二人进了那户农家,一进门,血腥味愈盛,两人检查了几间房,最后分别在卧房里发现死在床上的夫妻二人和住在厨房旁边的小房间里的一个年迈老人。
都是一剑封喉,死前甚至都没有睁眼。流的血一路蔓延到门口。
“去看看其他人家。”王小鱼咬了咬下唇,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二人分头行动,不断的破门进入一户户人家,找到的死人越来越多,都是事先将看门的狗先解决,然后毫无预警的灭门,下手干净利落,但也有被屋主发现的,越往村里走,就能发现人的死状开始有了挣扎和反抗的呈现,有的人甚至还在保持着往外逃跑的姿势,最后以面朝地倒在门槛边。
王小鱼越看越心惊,最后被不断扑到鼻腔的血腥味刺激得一阵干呕,怎么也不敢继续看下去,只能坐在一户连老带少加起来的七口之家的吊脚楼台阶下发呆。
直到阿道抱着一个被雨淋得湿透了的女人找到她,她还是没有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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