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眠囫囵吞枣似的品尝完红酒,沈易的工作也告一段落,李然的声音从前舱传来,提醒他们到家了。/p
她和沈易回来没提前跟阿姨打招呼,下了飞机阿姨问这几天是不是该回来了,许眠才告诉她已经下飞机,所以两人进门时杨阿姨还没准备好晚饭,只煮了个青菜咸粥。/p
折腾到现在吃饭于健康百害而无一利,许眠叫停了还在厨房忙碌的杨阿姨,盛两碗粥,一人一份儿,沈易吃了没两口,被一个电话叫走,起身去书房处理公务。/p
许眠咬起白瓷勺,对着他的背影叹息一声。/p
阿姨收了碗,低头清理桌面,许眠把碗里的粥解决掉,看了眼沈易那碗基本没动的咸粥,杨阿姨好像能看明白许眠的心思,柔声问“沈先生这碗粥不太热了,我去热一下,待会儿送书房去”/p
许眠被她这么一问好像提了个醒儿,犹豫半晌不确定道“热一下也行,要不我去送吧。”/p
对方眉开眼笑答应一声,手脚勤快的端走了。/p
沈易此刻没忙别的,就是李然车上提过的禾天项目,在泰山顶并未吹嘘,也的确是个大项目,所以全公司上下慎之又慎对待,一直在等他从c市回来拿决策。/p
电脑屏幕显示页面是造价部给出的建筑预算,市场定额他并不是太满意,草草浏览一遍,勾出几个交代不清的地方。/p
眉眼染上疲倦,往皮质座椅一靠,透过低矮窗台眺望,目光凝固在漆黑夜色中,独木成林的黄金榕,风姿绰约,随风摇曳。/p
想到最近跟许眠走动越来越频繁的蒋家二人,心头有些烦闷,最让他不解的是母亲江美仪似乎也想促成这事。/p
沈易未曾为人父,并不能准确体会蒋涟的心态,他在想要不要趟这个浑水,也好给许家提个醒儿,让他们有防备,不过下意识又觉得捅破这层窗户纸似乎只会让事情急转直下,或许他装作蒙在鼓里会更妥当。/p
忽而又想起许斌那日跟蒋涟碰面的场景,两家已经多年没联系,蒋涟这几年一直寻找未果,一部分源于陈年旧事知道的人不多,另一部分是蒋老太爷从中阻挠,许斌如果不找上蒋涟,估计也不会有后续这些事。/p
所以有些事环环相扣,或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沈易既不想推波助澜也不想刻意隐瞒,还是能做多少做多少,随之任之吧。/p
刚想到这里,厚重的书房门被推开,沈易以为刚才敲门的是杨阿姨,轻阖的眼皮子动也未动。/p
耳边尽是汤勺跟碗碟碰撞的清脆声,进来的人没有手稳的杨阿姨那么稳妥,踩在绵软的地毯上,步子也比较轻盈。/p
沈易眼睛轻轻挑开一条缝,瞧见一双浅粉色的针织拖鞋在跟前晃动,再往上,是窄裙包裹的纤细腰身。/p
在这个家里,这样的气温还顽固不化、迟迟不肯穿裤子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许眠。她一向比别人晚一至两个月换季,甚至在飘雪的冬日,一旦心血来潮,眼皮子眨也不眨就敢长靴配短裙出门。/p…
沈易拿她一向没办法,去年冬天有段时间住在沈家,母亲忧心忡忡又不好当面念叨,每隔几天都会在他耳边提醒,说这么冷的天,你要不要建议许眠考虑一下好好穿裤子否则容易老寒腿。/p
许眠不知道沈易在想有关她的事,还以为他忙工作忙到靠椅子上睡着了,端着托盘纠结了下,放下或者再端走/p
最终她选择放下再走,好歹端上来的,沈易喝不喝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知道她还是挺关心他的,来过一趟,还送了份儿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