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归头疼的揉揉额角,道:“不用娘去,儿子去。”
“什么!”崔归娘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接着嚎啕大哭,“老崔家可就你一条独苗呀,你去当兵去了,娘要怎么和崔家列祖列宗交代呀!我无颜见祖宗啊……”
她声音之大,闹的穆云荞额角都一跳一跳的。
“不用哭了,我也不是你家什么人。当初你们救我回来,打的什么主意自己知道,何况大婶你从我身上拿走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我不欠你们家的。军爷,走吧!”
崔归娘心有些虚,哭也不哭了,缩在崔归身边抹着眼泪,她从穆云荞那儿拿来的耳坠可是换了十几两银子呢,再说,不叫她去上战场就行了,儿媳妇没了,以后再找就是了。
“那……那你保重,家里还有几个窝窝头,都给你带上。”她和崔归说完后,又跟穆云荞说。
“娘!”崔归不赞同的喊了一声,然后对起身过来的两个酷吏说,“我替了这个名额可成?我是男人,比女人有力气,打仗能出力。”
酷吏一愣,明显很意外,这打仗的事儿还有人争的,从来都是互相推托,这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想到上面给的指标,忙不迭的点头:“当然好!崔小爷是个好男人!”
穆云荞有些被怔住了,她没想到崔归会做出这个决定来,鼻尖都有些微微的酸涩,从军可是个九死一生的事儿。
见她诧异安静的样子,崔归摸了摸穆云荞的发顶,语气轻轻,却不容辩驳:“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你的户籍在我家,我是家主,听我的。”
“归儿,莫要做傻事……你是家里当家人呀!是娘害了你,不该把这个白眼狼,扫把星捡回来!”崔归娘知儿子脾气这样子分明已经做好了决定,且不会改变,哭的很是绝望,怨毒的看着穆云荞,忽然猛的一下子冲上去,扑打穆云荞。
穆云荞皱着眉头,退后一步,伸手用巧力拦住崔归娘,让崔归娘进退不得,抿着唇冷漠的看着崔归娘又骂又哭。
崔归将他娘拉开,轻轻的拍打他娘的背,等着他娘渐渐的绝望的平静下来,呆呆的坐在地上,他才叹了口气,对穆云荞道:“荞荞,我知你性子烈,我求你,我不在家的时候,我不求你孝顺我娘,只请你对她担待一点儿,宽容一点儿,好不好?”
穆云荞见崔归眼中的祈求之色越来越明显,隐隐还露出一点儿脆弱,忽然就软了。
这样一个大男子心很重的男人,宁愿用性命去维护他男人尊严和责任的人,对她这样低姿态了,不动容是假的。
当然,也许崔归对她有几分夫妻情义。
她点了点头:“好。”
等他们商量完毕了,酷吏懒散的蹬蹬腿:“这去了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容你去收拾点行李,有什么要交代的也都交代下。”
崔归点点头,拽着穆云荞的手回了东侧屋子,关上门满目温柔的注视了她一会儿,忽然低头轻轻一吻印在她的额头,极浅极淡。
穆云荞诧异,正要反抗,崔归按住她说:“昨日我们落脚的山洞,最里边的石块下,有二百两的存票,你拿到镇上的钱庄,可以兑出银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