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归娘是真的气坏了,她这些日子过得也颇为不容易呀,结果见了儿子,半点儿贴心都没有,气着气着,眼圈就湿了。…
堵气的擦了把眼泪,一抬头才注意到穆云荞,穿着锦缎锈衣,顿时一股子热气直冲脑海,对崔归就吼道:“好呀你,我说你怎么连你老娘都不关心,原来被这个狐狸精给哄的呀!”
崔归眉头深深皱起,无奈说:“娘,就是心疼您在外头过的苦,我这里才问案呢,好好的寻人令,如何就成了通缉令了,荞荞也将将到了,换的前县令夫人的衣服。”
“是不是哦?”崔归娘将信将疑的看向穆云荞,见她衣服确实不合身,脖子上隐约还可见有伤,心上又泛起心疼,顿时脸一沉,有些耷拉的眼皮都睁开了:“娘也要看!娘要看着你怎么给娘和你报仇的!”
“婶子,这个不是报仇,叫……叫”他一时间想不出词来,扭头看向崔归。
崔归深深吸口气,头一次对自家娘生出无可奈何的担忧,心里也生出了给他娘长点见识的念头。
他思考的时间里,穆云荞已经撇撇嘴说了:“秉公办理!”
崔归趁她娘琢磨秉公办理这个词,心思有些偏的时候,忙哄道:“这呀,就是给您讨个公道,您先去休息,回头结果出来了,我让人去告诉您,可行?”
他娘看着他,考虑着要不要答应,扭头却见穆云荞好生生的站在那里,觉得似乎哪里被带偏了,想要说什么,却被崔归连哄带扶的带出去了。
崔归将他娘交给屋外的士兵,仔细叮嘱好后,转身回来,脸上的表情又沉了下来,如同结着冰霜一样。
士兵们期待的会发慈悲的崔将军,并不出来。
他从穆云荞身边走过,大袖扫过她的时候,轻轻捏了捏穆云荞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
但显然穆云荞没有被安抚住,她只是形势不如人,暂时隐忍罢了。崔归也已习惯她娘的说话风格,没有想过在这样的场合,被骂做狐狸精有多难堪,甚至他的安抚中,还带着点让穆云荞理解的意思。
他坐回高堂,继续问案,清压迫性的目光直逼士兵头领:“你可想清楚了,真是军师的命令,不然不敬上官,诬陷上官这条,罪加一等。”
士兵头领肯定的点头,没有片刻迟疑。若非军师底细他知道,崔归可能真的会怀疑军师了。
惊堂木捏在手中,大拇指和食指来回磨砂,军师正在闭关,为此事叫来对峙,恐他遭到反噬,若不叫,士兵头领就不太好处理,正为难着,军师自己来了。
“我听说荞荞回来了?”
穆云荞见到眼前人,十分差异,原来军师竟然是他!
他一身浅青色的长衣十分合身,腰上挂着一块剔透的玉佩点缀,简单明朗,当得是公子如玉,温润无双。
只是,他头上没有带冠,头上短短的一片发桩子,破坏了他公子无双的气质,反而有些憨厚的错觉。
“罪余和尚,是你,你怎么在,还俗啦?”
“主公没给发僧衣,小僧只能先将就了,这辈子还俗是不会了,余生都献给佛祖了。”罪余和尚摸了摸光头,又自言自语,“得抽空剃头了。”
穆云荞笑道:“原来是身上衣不论,佛常在心间呐。不过小和尚这打扮挺好看的。”
“色即是空!都是皮囊,皮囊!”平生没有听过这般直白的话,心恍惚悸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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