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分这日,没有艳阳高照,也没有秋高气爽,只有呼呼作响的冷冽寒风夹着细密的雨丝渗透各处,温度降得飞快,让人一时难以适应,街上人影也像是秋风扫过落叶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呕……”
林珑与燕小六齐齐地趴在院内的墙角处干呕,保长在后面忧心地看着二人,“小六爷,你俩没事吧?”
燕小六摆摆手,刚想说没事,但想到室内那一具无头尸胃中又是一阵恶心。
林珑好容易止住的干呕被燕小六这样一刺激,胃里也是再次翻腾,忍不住又扶墙趴了下去开始干呕。
燕小六用袖子擦了擦唇角,面色有些恍白,他摇摇晃晃地撞向门口,“不行了,我去隔壁喝碗茶压压,仵作已经在里面了,还劳烦保长你在这里看着些。”
出门右转是一间简易的茶寮,青砖砌的新墙,门口用油布做门,此刻油布被掀了上去,露出里面桌椅紧挨的紧凑布局,
林珑坐在燕小六旁边,摩挲着着冻得通红的小手,双眼随意扫过室内,墙角坐着一名身披黑色暗纹大氅的年轻男子,穿着贵气,份外扎眼,实在不像是能光顾这里的客人。
那人似乎察觉到林珑的观察,他的眼神锐利如刀般向她看了过来,这目光十分的不客气,林珑立刻低头,神色自然地嗅着茶中冒出的热气,才做三天捕快,远没有燕小六那种有理没理就敢拍桌上前的气势。
茶寮老板送上了两碟糕点两碗热茶,看着面色不太好的两人,笑道:“小六爷第一次见死人吧。”
燕小六手一摆,“别提了,干了一年了,今天最倒霉了,让我碰上这事,这妇人还好意思说什么恶鬼shā • rén,我瞧是她才对。”
茶馆老板面色滞了滞,“六爷,可不敢乱说,咱早上可以和送水工一起将这妇人解下来的,绑得跟刑场里的犯人一模一样,自己可绑不出那样的效果,而且门还是在里面锁上的。”
林珑喝了口热茶,只觉心里瞬间妥帖,她淡定地道:“她还有同伙。”
茶馆老板只觉这新来的姑娘比燕小六更加不靠谱,似乎就要将罪名安在新寡的刘氏身上了,怪不得平城里失踪案屡发,就这水平,能破案才怪。
眼见一张冤案即将产生,他只觉无能为力,罢,民不与官斗,忍了。
燕小六听这话,只觉遇到知音,毕竟第一次胡诌就有人附和,他看林珑的眼神又亲切上三分,“难得咱俩看法一样,待会把这妇人带回去,严刑拷打,不信她不招。”
这话让茶馆老板只觉天色又黑暗了几分。
林珑一脸讶然,她早知道衙门黑暗,但是没想到才入门一年,看起来极为单纯的燕小六都能熟练运用了,她有心把他引入正途,“这样不好吧。”
燕小六毫不在意,“你懂什么?萧阎王马上就要来了,县老爷只会催着咱们赶紧结案,不然你说恶鬼shā • rén,谁信?听说他一路上整落了十几个县令,搞得咱们孙大人紧张了几个月了,照我说,咱大人心中若没鬼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