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我素。
以查注意到了这个词，并对安朵斯使用这种高级词汇的能力有些感慨。如果他曾教过的那些恶魔有这种知识水平就好了。
恶魔们位格越高，身份越尊贵，受到的教育越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话说回来。她在殿里吗？希基诺山？炎崖？火焚谷？血肉铸造池？”
他冲安朵斯点点头，尽量显得和别西卜非常熟悉，这有利于自己尽快被放行，“血肉铸造池吧？她最喜欢那的味道了。”
“神之大敌，万魔之王，苍蝇之王，地狱的王子，千眼恶魔，伟大的别西卜殿下正在血肉铸造池准备第四十五军团至第六十六军团的动员演讲。”安朵斯的椭圆鼻孔中喷出冷气，他扬起下巴。
“怎么不早说。”
以查做出痛惜的表情——这需要他想象着一摞珍贵的孤版书籍被烧毁。
“你现在可以去。”安朵斯冷冷地道。
“很好。跟上。维莱德。”他向面前的三只恶魔招招手，愉快地准备飞走。
涅塞隐蔽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我的意思是和我们一起。”
安朵斯的手按在了剑柄上，他上身微微前倾，脸板的像结了冰。
比列和另一只低阶恶魔从左右两边散开，绕至他身后，三头恶魔呈三角形包围着他。
“有这个必要吗？”
以查后仰着身子呲牙一笑，他的手自然垂落在那把阴铁弯刀的边上——他真的不想用这个。
“以查因特公爵。我们是害怕您再遭遇到什么意外。”安朵斯的乌鸦嗓门粗粝难听极了。
“哦。那就不必了。我会保护自己的。你看。我是个成熟的恶魔了。”以查耸耸肩。
“不不不。不。不。”
安朵斯拍打翅膀飞到他面前，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这个世界上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说在末日之战的召集之前失踪，还有不小心和天使一起上了一堂课什么的。”
安朵斯尖声一笑，“虽然我们都理解，求知恶魔一定爱上课。”
以查感觉心头划过一丝刀刃一样锋利的寒意。
他们调查了他。
希望他们没能突破庭院里的那些针对高阶恶魔的防护措施。
他可有太多东西不能被看到了。
“你真的以为那些是意外吗？”
沉默了一会儿，以查突然冷淡地说。
“哦？什么意思？”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以查摊开双手，回以锋利的注视，“我不信任你。我只相信万魔之王。”
涅塞偷偷瞄了一眼袖口藏着的真实硬币——他的恶魔老师在虚张声势。
“万魔之王为我留了第一排的座位。不是你。安朵斯公爵。”以查加重了声调，“我要见她。单独。之后我不会介意你坐在我旁边。”
安朵斯阴郁的灰色眼珠死死地盯着以查。
“这……”比列无意识的嘟囔出声。
“你看。万魔之王相信我。而你不相信我。”
以查看着安朵斯头上的羽毛慢慢竖起，“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这样不敬的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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