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厉地警告了支努,教育了时间和信仰的概念,又带领大家重新祷告一遍才解散晨祷。
教众们安心下来,三三两两从座位上胡乱飞走。
单拉卡比夹着书,心事重重地跟在他们后面。
他目光一排一排扫过那些精致的灾难石椅——
重新获得最初堕天使的垂青后,这几天他帮忙整理庭院时,便自作主张地在圣水池边建设了一个简单的环形露天小讲堂——仪式感是仪式中重要的一部分。
教团成员们散的差不多了。
他注意到有两头恶魔紧紧地贴在一起,坐在最后一排长椅的远端的角落。…
他们脑袋靠得很近,好像已经说了很久的悄悄话,面上的涂黑也被擦掉了。
“伊莉克古尔。迪流勒。”
他叫着两头恶魔的名字,礼貌而威严地冲他们提醒,“晨课结束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想聊天就尽情的聊天吧。不过我希望你们刚才的祈祷都有认真完成。”
单卡拉比停在他们面前,等这两头不虔诚的恶魔为刚才开了小差而小小忏悔一下。
事情超乎了他的预料。
伊莉克古尔——一个红发豹耳恶魔——抬起极其锐利的暗金眼睛剜了他一眼,哈了一声,双臂一抱,把两条又长又修长的腿叉开架在前面的椅背上。
“嗨。小伙子。你刚念得什么经……”她举起一只手指点着他,粗声粗气地说。
单卡拉比有点错愕。这位女士在他的印象中沉默寡言,经常带着可怜兮兮的神情缩在一角——教团中的大部分教众都具有这种特质——来自于经年累月的被歧视。
“纳鲁夫,好伙计,我来吧。”
不等伊莉克古尔说出下一句话,边上的迪流勒——一个年轻瘦高,面目冷峻的人形恶魔轻轻抬了抬手打断了她。
“单卡拉比。是我。”人形恶魔说。
“迪流勒?”教长感觉那种语气有点耳熟。
他没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向迪流勒的眼睛。
一对冒着青色火焰的熟悉眼睛。他脸上的神情也是那种坦然,淡定的神情。
迪流勒打了个响指,空气中的微光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十头蛇图案纹章,闪烁一下消失。
单卡拉比瞳孔收缩,难以置信自己的判断。“你是……公爵?”
“以查因特。”
迪流勒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漂亮豹耳恶魔,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