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姝气哼,“失了面子,那是外人面前。一个小孩,一个都哲,我不知道是平日里跟在我身边,你太娇惯了,还是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绿儿一听,吓了一跳,又是磕头,又是哭着求饶。
“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小姐不要赶我出去,我一定听小姐的话,再也不敢了。”
半琴也有些怕了,跪在一旁替她求情。
“小姐,绿儿纵使有错,也是一心为了小姐着想,那小孩咬伤了绿儿的胳膊,绿儿也没喊一声疼,都哲朝小姐掷杯子,也是绿儿上前挡着,求小姐看在她一片衷心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林静姝长长叹了口气,她又何偿不知,绿儿的忠心呢。
她总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那个都哲,是未来攻破梁国,登上大殿称帝的人吧。
而且,他还睚眦必报,生性凶狠吗?
先扶起了半琴,又扶绿儿。
“绿儿,我不是要罚你,也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要你知道,这世上,也许前半生他还是一条虫,指不定哪一日,他一旦遇风化龙,莫说是我,怕是连我爹,都不一定护得住你。”
“小姐,怎么会呢,丞相如今也算是一人之下,太子又对丞相诸多倚重。”
“谁说得准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久未露面,母亲和哥哥都不曾与我提起前朝发生的事,可我总觉得,不太平。”
半琴心细,已经从中听出了什么,担忧的问。
“小姐,是不是要变天了?”
林静姝轻轻摇头,“变天倒不至于,只是,你们也该随我出去,见识见识,好看看形势,若是他日变天,也好有个保命的去处。”
她这样一说,半琴和绿儿都吓坏了,齐齐跪下,一边一个。
“小姐,求您不要扔下我们啊,我们死也要跟小姐在一起。”
林静姝忽然笑了,“看你们,我只是在未雨绸缪,倒把你们给吓得不轻,快起来,以后,说不定有好日子等着我们呢。”
望着外面的天,林静姝的嘴角噙着一丝笑。
修长白皙的手指,贴着凉凉的桃花花瓣,捻下一片。
“绿儿,今天晚上给我化个桃花钿,我等会儿要去见一见二哥。”
晚上?绿儿心中虽有疑惑,经过刚刚那一吓,也不敢多言,应声准备去了。
林静姝自已找了剪刀,剪下几枝桃花,带着树枝,又拿短匕首修着凸起的枝枒。
吃过饭,天色已经黑沉下来,听绿儿报说,林夫人已经休息了,便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素白的裙角,悄悄的出来了。
三月的夜,仍是有些冷的,半琴拿着织锦大麾,“小姐,披上这个吧,万一冻着了怎么好。”
“不用了。”
她搓搓有些冷的手臂,今天她是要去卖惨的,要是暖暖和和的去,二哥怎么可能听她的。
来到侧厢房,林静姝将大麾托在手心,轻轻推开门,摸了进去。
林若良早就知道有人来了,心里盼望着是她,真见到她了,又是高兴,又是责怪的。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要我这个二哥了吗。”
“怎么可能,我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二哥啊。”
放下食盒,她抖了一下织锦大麾,披在他身上。
身子陡然一暖,林若良再也装不下去了,面上笑了起来,语气仍然冷着。
“你不把他送走,休想我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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