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叶夫人此刻完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也不想看到他和公孙婉,“都闹成这样了,也没有什么里子面子的了,你们就直接回去吧。”
“是,”叶瑾年低低的应了一声,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给叶府抹了黑。
他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保持与公孙婉平齐,带着小心翼翼的口吻询问道,“还能走吗?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哥,”叶汿年蹦蹦跳跳的走到了云励寒的身边,她哥的身体本就不好,在这个地方站了这么久一定是累坏了,别人不心疼哥哥,她心疼,于是,叶汿年用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口吻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云励寒有些莞尔,被人关心的感觉并不赖,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等一下!”就在云励寒路过公孙婉身边的时候,一直像一个木头一样的公孙婉突然发声,她缓缓抬起了头,那张美丽无比的面庞上竟是带上了一抹沧桑,“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有办法请太医的,对不对?”
公孙婉其实对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有感应,那些人说的话也都落在了她的耳朵里,只不过因为小腿处的疼痛,让她没有多余的思绪去搭理他人。
但是现在,云励寒也要离开了,公孙婉终于坐不住了,她知道自己以后可能会残疾,那是她完全没有办法忍受的事情,普通的大夫无法救治于她,但是皇宫里的太医一定可以!
凭借着皇帝对云励寒的关心,尤其是那每个月不要钱一般从公中流露出来的药材,无时无刻的不体现着皇帝对他的重视,只要是云励寒选择去递牌子,就一定可以把太医请出宫来的。
“是,”云励寒不假思索的回答,但是,他看向公孙婉的眼眸当中却是一片冰凉,正当公孙婉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云励寒凉薄的语调打破了她心中的妄想,“但是,那又与你何干呢?”
公孙婉一时间呆愣在当场,她努力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话了,眉眼当中染上了一抹疯狂的神色,“你……你刚才说什么?”
“你哄我的是不是?你胡说八道的,对不对?!”
云励寒眼底掠过一丝冷光,只留下一句你未曾听错,便丝毫不顾公孙婉的癫狂,带着叶汿年头也不回的大步朝着院外走了出去。
叶夫人见此,也不再想继续待下去,招呼了一声丫鬟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于是,整个大堂当中,只剩下穿着大红嫁衣的公孙婉和叶瑾年二人。
叶瑾年生无可恋地坐在公孙婉的身边,他知道,此刻自己如若继续去安抚公孙婉的话,不仅不会让她的情绪缓和下来,反而会让她陷入更加的疯狂当中,于是,叶瑾年直接选择了无所作为。
“不可能!”公孙婉满脸的不可置信,“你骗我的,你骗我的!”她不相信她追逐了十多年的那个人,会对他如此的绝情。
但是,那道人影就这样无情的逐渐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从始至终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公孙婉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试图能够抓住那个人,但是她的小腿处却传来了一股钻心的疼痛,公孙婉再也支撑不住,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此刻的她完全没有一丝新嫁娘该有的模样,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能够说明的狼狈与不堪。
公孙婉一双眼眸死死的瞪着,仿佛是要将远处的垂花门盯出一个洞来,猛然间,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恨和疯狂浮现在了公孙婉的眼眸当中,她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
——
月儿悄悄地躲藏在云朵之后,只剩下稀薄的光芒照在了庭院里,一抹黑色的人影一瘸一拐的溜进了一间卧房。
大门打开,公孙婉猛地冲向了床铺,在他掀开被子的一瞬间摘掉了披在自己身上黑色的外袍,皎洁的月光下,裸露出一具光洁美好的胴体。
她的想法很美好,只要云励寒看了她的身子便不得不娶她,但是,当她整个人都裸露在阴冷的空气当中时,却发现床上根本就没有人。
“怎么回事?人呢?!”
公孙婉将整个床铺都掀到了地上,却始终未曾发现云励寒的身影。
“哪去了,究竟去哪里了?”公孙婉找不到云励寒疯了一般的把桌子上的摆件全部都挥到了地上,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她带着愤怒的嘶吼,“叶祈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屋子里,你给我出来!”
恰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的烛火尽数被点燃,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她朝思暮想的清冷的嗓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公孙姑娘,哦,不对,应当是弟妹才对,大晚上的,你不好好休息,跑我房里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