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兴平侯,这可是近来长安栎阳盛行的纸?”胥珲问道。
樊伉:“正是!”
胥珲顿时激动了。
“可否让下官细观?”
“当然可以。”本来拿出来就是给你看的嘛!
樊伉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胥珲伸出手正准备接过来,想到了什么,把袖子一抖,拿袖子接过那几页薄薄的纸张,小心翼翼地观摩起来,顿时赞叹不已。
哎呀,这个薄这个滑呀!
简直就是巧夺天工,比起来他用的竹简简直笨重得不行。
他翻开第一页,眼睛更亮了。
纸好,字也漂亮。
瞧这漂亮的隶书,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漂亮极了。
然后——
这是个啥?
胥珲已经做好了收到临武侯联络用的秘密书信的准备,然而——
粮食作物种植大全?
难道兴平侯顶着倒春寒的威力千辛万苦地从长安跑到舞阳,根本不是为了搞什么阴谋,而是要教他种地?
心理落差太大,胥珲也茫然了。
樊伉没有想到就这么眨眼的功夫,胥珲内心已经翻天覆地,大起又大落了一回,他的心思全放在这份粮食作物种植大全上面,睁着一双乌黑发亮圆滚滚的大眼睛,一脸萌萌哒的表情看着胥珲,兴致勃勃地催促道:“胥公以为如何?”
“啊?”胥珲还没有回过神,“什么?”
樊伉扬着下巴朝着他手里的纸点了点:“种地呀。”
不然他巴巴地跑来这苦寒之地做什么。
“哦哦。”
只要不是临武侯的造反收信,胥珲就放心了,认真地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严肃,末了,脸色一端:“兴平侯这是何意?”
樊伉:“种地啊。”
我知道这是用来种地的,可是这上面的东西很多都是闻所未闻,实在太荒诞了。
胥珲更茫然了。
“珲愚钝,不能领会兴平侯的深意,兴平侯不妨明说吧,珲必洗耳恭听。”
“……”樊伉想要一头栽倒,“中原大地土地肥沃,自古就是天下粮仓,胥公占着这么好的地利,难道不想有一番作为,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此话怎讲?”胥珲并不是那么好忽悠。
跟这种老狐狸说话真心累啊!
樊伉抹了把脸,直说:“如果说照着这上面的法子种地,能让一亩地多产粮几十斤,胥公可否愿意让治下农户试上一试?”
胥珲沉默了。
他想了很多樊伉此来的目的,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这位新封的兴平侯居然真的是来种地的。
这不科学!
胥珲态度谨慎,樊伉利诱进行得并不是很顺利。
“兴平侯远道而来,想必已是十分困乏,不若在府中稍事歇息,其他的事稍后再议。”
“那就劳烦胥公了。”樊伉依旧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