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铎以前就吃他“装可怜”这一手,实在是哄不住的时候,换个套路装可怜就行了。
虽然阮宁安始终没明白季铎生气的点,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将刚才的事情解释一番。
“刚才来拿衣服的,是我一朋友的哥哥,昨天早上,他把我和我朋友的衣服拿错了。”
下一瞬,挡在嘴巴上的被子已经被季铎揭开了。男人半俯身下来,另一手端着药碗:“感冒了别闷着,先起来吃药。”
阮宁安立刻忘了前面要装可怜卖乖讨好季铎的念头,全服注意力集中在季铎手里端着的药碗上。
从小到大,他害怕和讨厌的事情里,一定有吃药这件事。
季铎以前老说他不会照顾自己,这么大个人了,出门也不知道备好一些常用药物。
其实,他之所以不想带,是因为抱着一个想法。
没有药的话,坚持一下,说不定病就好了。
他也不需要吃药了。
在季铎离开后,没有人给他准备药了,他就是这么坚持着,还真把病给坚持好了。
就是“坚持”的那几天,是真的难受又痛苦。
但是——
大男人怎么可以承认自己害怕吃药呢?
阮宁安眨了眨眼睛,流转着水光的淡色双眸里满满都是抗拒之意,看起来脆弱又楚楚可怜。
季铎却似完全没看出他的心思一般,坚定地把药碗送到他嘴边。
阮宁安皱了下鼻子,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还是闭上眼,狠心一口气把药全部喝了下去。
熟悉的苦涩并未灌满口腔,舌尖感知到的,是橘子味的甜。
阮宁安立刻睁大眼睛:这个药,竟然一点都不苦。
他转头,去看放在桌上的药盒。
阮宁安的视力不错,那橙色的药盒上,赫然清晰写着“布洛芬儿童退烧药”几个大字。
阮宁安一脸不置信地看向季铎,男人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尴尬,很自然地道:“店里只有这个儿童的退烧药,店员说,剂量够的话,药效是一样的。”
男人漆黑的双眸里印着他的脸,看起来柔和而正经。只是声音里,是阮宁安熟悉的,完全不加掩饰的,浓浓的揶揄打趣之意。
阮宁安:“……”
就好气。
气完,又觉得嘴巴里的橘子甜味,甜进心里去了。
阮宁安伸出舌尖,没放过碗里最后那点药汁。
·
到底是年轻人,休息了一天后,阮宁安已然恢复了活蹦乱跳。
他到了片场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李常民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道歉。
李常民笑着甩甩手道:“行了行了,也没耽误我们。不过以后一定要多多锻炼啊,可别再一个小感冒就搞成发烧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阮宁安立刻保证,说自己以后每天都会去晨跑,争取在接下来的拍摄日程里,身体都棒棒的。
季铎闻言,微挑了下眉头:“我会督促你。”
没想到,季铎说“督促”,就“督促”。
第二天一大早,阮宁安还在甜甜的梦乡中,田一铭就进来帮他拉开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