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安:“探望长辈?”
季铎很轻的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阮宁安:“如果是的话,你去吗?”
阮宁安直觉不可能。
季铎一直都和家人关系很差。
他是从小就没了爸妈,孤儿院长大的人,季铎则和他不一样,季铎父母健全,甚至爷爷奶奶都尚在。
尽管如此,季铎那时候却表现得,比他还像是个孤儿。逢年过节,从没见他回家过。
难不成一别经年,曾经在父母眼中“叛逆”的孩子长大成熟,和家人重归于好了?
想到这,阮宁安立刻来了兴趣:“我去!”
他可一直对季铎的家人超级感兴趣的。
“这一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季铎轻笑道,“不是长辈,是一个……”
“对我特别重要的人。”
阮宁安自然也不失望,会让季铎觉得特别重要的人,一定是很厉害的角色,去看看也不吃亏。
再者,刚才沈海电话挂的干脆,但知道他和季铎关系这么好后,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出发准备去他家里堵他了。
阮宁安实在不想听他叨叨,能晚点回去就晚点回去。
两人下了楼,去地下车库开车出门。
得益于季铎一贯以来的低调,没人知道他家在哪里,开什么车,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往城外去的过道上。
眼看着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小,四周环境里绿色的浓度越来越高,阮宁安忍不住打开窗外看向外面。
这是去郊区一座小山的路。
只是他实在是离开太久了,他的记忆里,还没有这条车道。
“害怕我把你卖了?”季铎突然道。
“才不会,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做对我不好的事情的。”阮宁安自然地接话。
“这么有自信?”男人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阮宁安“嗯嗯”地点头:“你要是想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会在醉酒时候来找我,也不会帮我解决麻烦,更不会……”
耳边响起刚才季铎说过的话:对你,不需要。
阮宁安的脸又开始发热起来,好在这会儿开着窗,他脸朝着外头,任由冷风将上头的热度吹低一些。
“是,我不会。”
阮宁安发现,今天的季铎意外地有些话多,怎么说呢,感觉活泼了很多。
其实以前的时候,季铎话也挺多。有时候唠嗑起他来,说个没完,像个小孩似的。
阮宁安觉得他话少,是重生回来之后。
习惯了这人的少言寡语,突然间又变回以前那样,会主动找话题聊,阮宁安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种不适应的感觉很快消退,阮宁安本就是个适应性特别强的人。
再者,这是季铎。
风里伴随着青草的香味。
之前一直在酒店片场两点一线,没什么机会走出来。
此刻,面对着一整片绿野,简直可以说是浑身舒爽。
——春天来了。
阮宁安眯眼,又深吸了一口气,让这一整天暴雨之后,带着泥土清香的空气深深洗涤一下自己的双肺。
他想起来,过去自己死的时候,好像也是在这么一个初窥春.光的日子。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他只能待在酒店的浴缸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沉到浴缸底部,却无力去看一眼窗外盎然的生机。
·
“你这是——”
阮宁安不过是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死掉”的事情,怎么季铎就把车开到了墓园门口?
他这是乌鸦脑袋吧?
“原来你是来扫墓?”阮宁安问。
季铎点头:“下周开始,我们要换城市拍摄,我问过李导,再回来应该要一个半月之后了,会错过清明节,所以决定提前来。”
“你每年都来探望他吗?”阮宁安问。
季铎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温柔的风一样:“嗯,每年都会来。”
季铎刚才出发前也说了,是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可刚才季铎也说了,不是家人,那会是谁呢?
季铎大步往前走,阮宁安跟着他,摸出手机,在最近一直去的一个话题小组里搜查与之相关的内容。
渐渐地,他脑中跳出一个想法来。
自从那天胡一笑说过之后,阮宁安查过很多的资料,季铎那个爱人的资料,从未被曝光过。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其实季铎的那个爱人已经……死了?
所以,才会流传出那种说法,说季铎是被抛弃的。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过头,但除此之外,阮宁安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会让季铎这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有钱有颜有能力的当代十好青年,被人抛弃。
阮宁安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脑洞可行的很,现在的那些搞八卦媒体行业的人嗅觉和脑洞不行啊,还不如他一个入土为安八年,刚刚出土的老古董。
“怪不得你刚才说是个对你很重要的人。”
季铎用强调的口吻,重复了一遍:“是特别重要的人。”
阮宁安越发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他去抓季铎的手臂:“这个重要的人知道你每年都会特意来看望他,哪怕在地下也会很欣——”
话未说完,季铎带着他停在了一座白色的墓碑前。
阮宁安第一时间看向墓碑上刻的字,再然后,“欣慰”的“慰”字再也说不出口了。
“阮宁安之墓”五个大字,清晰深刻地印入他颤动的眼眸中。
这竟是——
他的墓。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小红包^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