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深掐灭烟头,满脸讽刺地道:“你要敢死在我船上,我就掐死那个姓夏的。”
姜沉星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冷冷地看着他:“我没那么容易死,你放心。”
“我要是你,现在肯定少说两句话,赶快躲回船舱里躲着,说不定还能多活几个小时。”
姜沉星很清楚现在的处境,被这么一番挖苦却什么也没说,挺直着腰杆回了船舱。
他的身体早已经被病魔折磨得脆弱不堪,衬衫包裹着瘦弱的身体,风一吹,衬衫扬起,勾勒出他单薄的身体,露出那一小截纤细的腰身,苍白得不像话,还有一些刺眼的淤青。
毫无疑问,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可他还是被野心、不甘、欲望推着向前走。
陆见深啧了一声,取出一根烟咬在唇间,背着风,点燃烟。
长发迷离了他的脸,只有那猩红的一点不受任何影响,鲜红地燃烧着。
他望着天,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儿,下一秒,被海风吹散。
明明命已经跟烟一样散开了,为什么还不肯放弃呢?
是什么,在他身体里,把破碎的□□苦苦牵连在一起?
屋内,姜沉星看着夏深兰沉睡中的脸,心脏终于落回了原处。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夏深兰失踪之后,他虽然吃着药,但心脏总是传来一窒一窒的感觉,好像随时都要罢工了。
他焦躁着,寝食难安,只有蜷缩在夏深兰的床上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对他来说,夏深兰就是安全感。
他不需要爱情,不需要相拥而眠,他只要夏深兰待在身边,只要夏深兰把他当作最特殊的存在。
只要这样,他就能安心了。
夏深兰沉睡了很久,在医院醒来时,只觉得身体躺得都要散架了。
姜沉星又趴在他的床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手脚冷得像冰块一样。
夏深兰有些愧疚,本想把姜沉星弄到床上来,但他身体沉得很,动一下都难。
无奈,他只能叫醒姜沉星:“姜沉星,醒醒,别趴这了,去床上睡。”
姜沉星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夏深兰,突然无声地哭了起来,眼泪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大滴大滴滚落。
“诶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姜沉星,别哭,我在这。”
夏深兰抬起沉重的手臂,笨拙地擦拭着姜沉星的眼泪。
姜沉星眷恋地握着夏深兰的手,眼泪依旧止不住,哽咽地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
“别怕,是我不好,我已经回来了,我就在你面前。你的手好冷,先来床上好不好?”
姜沉星点点头,钻进了夏深兰的被窝。
他像个瘾君子,紧紧抱着续命的东西,温暖灼烧着他的冰冷的手,他却恍若未闻,越抱越紧,强迫自己适应夏深兰灼热的体温。
夏深兰知道姜沉星没什么安全感,这段时间一定不好过,默许可他这种入侵性极强的行为。
姜沉星得寸进尺地靠着他的胸口,倾听他的心跳。
良久,瓮声瓮气地轻声感叹:“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