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明从沈楼肩膀上跳下来,看着安静地趴在地上的月月:“你怎么知道她有发条的?”
沈楼扬眉:“猜的。”
殷流明眯着眼睛看了他眼,抱着图鉴来到月月身边试了下——收不进去。
眼前的月月不像前面的锡卫兵样是梦境里的怪物,而是单纯的傀儡。
真正操纵她的应该是那个直被她抱在怀里的洋娃娃。
沈楼蹲下来,把月月翻了个面:“所以,这就是这个梦境的涂梦者?”
殷流明已经有了八成把握:“对。”
“原来是小孩子的梦,难怪难度这么高,大概得有三星以上甚至四星的水平了吧。”
殷流明还没听过这种说法:“小孩子的梦?”
深海幻蠕者已经变回了司和的模样,听到他们的话,忍不住插了句嘴:“按照玩家们之间的传言,越低龄的涂梦者,梦境会越恐怖。”
沈楼点点头:“梦境是现实中的人思维和逻辑的映射,所以见识越广的人,梦境会越细致、越趋近于他所理解的真实。小孩子对世界的认知大多数还处于混沌的状态,他们的梦境就会越混乱、逻辑越差,越难以对抗。”
像之前的梦境,都给了进入的玩家个合理的身份:新聘请的培训老师、返乡的小镇青年等等。
这个梦境却直接毫无理由地把玩家的意识剥离到了玩具身上,甚至系统的播报都能掐断。
殷流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楼提醒道:“既然系统大概率是特意把你丢到这个梦境里来的,那这个梦境很可能也有两个涂梦者互相纠葛。”
殷流明道:“我已经猜到了。”
阳阳和月月,两个小孩极有可能就是这次的涂梦者。
甚至可能和之前的两个梦境样,有个小孩子已经死掉了,但是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依然快快乐乐地起做梦、起玩耍。
“月月的本体是那个洋娃娃的话……”殷流明想起之前看过的洋娃娃恐怖童谣,稍稍皱眉,“为什么场景是游乐场?”
另边被蛋糕、糖果、饮料充斥的幸福游乐场也好,这边荒凉、废弃的闹鬼游乐场也好,布局和场景基本是致的。
“说明两个小孩子中的死者,最后遇难的地方就是游乐场。”殷流明不再看月月的傀儡躯体,“阳阳和月月在另边的梦境里直都躲着大人走,言语间也表露出了对大人的仇恨,说明他们被大人伤害过。”
谋杀,或者是拥挤踩踏?这就不得而知了。
“小孩子的世界应该很简单,他们被大人伤害了,就想报复回去;他们开开心心地来游乐场玩耍,却痛苦伤心地回去,就想重新完成愉快的天。”
所以阳阳月月在另边童话般的游乐场里开开心心,把作为大人进入梦境的玩家们全都做成玩具肆意玩弄。
沈楼鼓了鼓掌:“厉害。”
殷流明扫了他眼。
沈楼笑眯眯地道:“但是像这种小孩子的梦境,比起知晓他们的心结,更困难的是怎么解决。”
毕竟小孩子可不会跟你讲道理。
殷流明没有说话。
实际上之前拉尔夫、索拉瑞夫人的梦境就是这个问题——知道谁是涂梦者简单,怎么破开拉尔夫对生的执念难。
沈楼看殷流明的神情,眨眨眼:“友情给你个提示……做梦其实是件很累的事情。”
殷流明怔了下,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他抬头道:“我要回去。”
“回哪里?”
“另边。”
“这么急?”
“那边图鉴还没收。”殷流明道,“我怕破关了收不到了。”
沈楼挑眉:“但是这边还没开始调查吧?”
殷流明转过头看着沈楼,微笑道:“这边就交给沈先生了。”
沈楼颇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你有没有觉得,对我越来越不客气了?”
殷流明道:“难道沈先生不是乐在其中?”
沈楼捏了捏自己附身的这具属于殷流明的躯体,笑眯眯地道:“那倒确实是乐在其中。”
但他摊开手,“问题是,我不能离开图鉴太远。”
如果殷流明不带图鉴,倒是能让沈楼单独行动。
殷流明道:“我不需要图鉴。而且它太大了,带着不方便。”
沈楼稍稍蹙眉。
殷流明看出沈楼的不赞同,思索了下:“我带司和过去。”
司和作为深海幻蠕者,可以随意变换成各种形状,还有替身、易容的能力,十分方便。
无论他到底是不是司和、有什么打算,被收入图鉴之后就和图鉴完全绑定在了起,至少不会做出对图鉴契约者殷流明有害的事情。
沈楼低头看了他好会,这才道:“那好吧,不过还得带着芙兰。”
芙兰的深海守护能极大程度提高殷流明在另边的安全性。
殷流明看了眼芙兰。
芙兰摇晃着黄金尾巴亲昵地转了个圈。
“芙兰不用跟着我,太显眼了。”殷流明安慰了瞬间变得不高兴的芙兰句,“保护好我的身体就行了”
沈楼把手伸进衣领,提出挂在胸口的替罪魔方——这枚魔方上的格子又灰掉了几个。
殷流明看出了沈楼的意思:“我不需要。”
沈楼挑眉:“什么都不要,这么自信?”
殷流明道:“比起这个,我更需要另件东西。”
……
惊悚屋内部,布偶猪和韩彻坐在角落里相顾无言。
布偶猪在原地呆了好会儿,忽然小声道:“韩、韩彻。”
韩彻冷淡地扫了眼过来。
布偶猪有点怂,但实在是太无聊了,还是壮着胆子道:“这里太安静了,要不咱俩唠几块钱的?”
韩彻放下手里的刀:“你有钱?”
布偶猪:“……没有。”
“呵。”
布偶猪:“……”
他咳嗽了声,“咳,你觉得刚才的大佬下去能安全吗?”
“不知道。”
“那你还在这里等他?”
“我答应了的。”
布偶猪嘀咕了句:“你反正不记得二十四小时之前的事,答应了有什么用啊。”
韩彻不言语了。
布偶猪看韩彻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可怜,热心地道:“没关系,我也忘了很多事来着……殷大佬不是说咱俩以前认识么,要不要我们起回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