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顾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荆权就绕回了座位,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对面的青年冷静的对上荆权的双眼,整个身体与刚才的钱一鸣表现出来的紧张不安不同,他完全是一种放松的状态。
“一鸣一直叫我哥哥。”
“那我可以就称呼‘你’吗?”荆权了然地点了下头,问他。
“随意。”‘你’不在意的耸耸肩。
“那么钱一鸣是一个解离症患者?①”
“大概吧。”
“你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鸣过十岁生日的时候。”
“是在钱常对钱一鸣施行强·暴后吗?”荆权对上‘你’的眼神,目光带着审视。
“嗯。”
“钱常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行为的?”
“一鸣很小的时候。”‘你’眯起眼睛慢慢回忆,“大概八岁,不,也许是六岁。”
裴顾手中的笔一顿,皱起眉抬头看着面前瘦弱的青年,乌黑的眸子,皙白的面庞,瘦弱的身躯,却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过往。
“为什么那次之后你会才出现?”荆权继续跟‘你’对话。
“因为一鸣的母亲住院了,没有人能保护一鸣了,虽然她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你’耸了下肩膀。
裴顾没有忽略她的用词,开口追问:“她不是你的母亲吗?”
“不是,我只是一鸣的哥哥而已。”‘你’摇摇头。
荆权“唔”了一声,问:“一鸣的母亲一直知道钱常对一鸣做的事情吗?”
“嗯。”
“她试过去阻止吗?”荆权问。
“试过。”‘你’回答他。
“不能报警吗?”裴顾无法理解,蹙着眉说:“现在是法治社会。”
“那个女人就是被父母从山区里卖给钱常的,她从没想过报警。”‘你’嗤笑了一声,转脸看向荆权,他似乎更喜欢和荆权对话。
“难道她来到这个城市后就没有接触过别的人吗?”裴顾问。
“在得病之前她从没出过家门。”‘你’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有种古怪的洒脱感,“钱常一直囚禁着她,连一鸣能出去上学这件事都是她用跳楼威胁才被钱常同意的。”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钱常嫌处理这些事太麻烦。”
“你在剖析我。”‘你’回过头看着对面沉默不言的荆权。
“这很正常,这是我的职责。”荆权朝他笑了一下。
“一鸣为什么不报警呢?他已经可以接触到外界了。”裴顾问‘你’。
‘你’看着裴顾手上的单子,“你已经看了一鸣的履历了吧,他是不是很聪明?”‘你’温柔的摸着钱一鸣的脸颊,此刻看上去颇为诡异,“虽然一鸣体内流着那个畜生和那个村妇的血液,但他很聪明,他十岁才开始启蒙,但他在高中连跳两级直接被京都理工大学保送录取。可是他高一那年那个村妇病倒了,钱常威胁一鸣如果不继续听话就不会再给那个村妇治病。”
荆权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称呼的变化:“你不喜欢一鸣的母亲。”
“嗯,我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