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国,还是毁在孤手里……”
他慢慢脱去华贵外衣,露出里边纯白素袍,竟是暮国有国丧时才穿的丧服。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抚着上面精细的花纹,似乎在思念着匕首的主人,那个被他当半个妹妹一般养大的孩子。半响,他叹息一声,毫不犹豫拔刃扎进自己脖颈。
血,顺着白净脖子上的狰狞伤口汹涌而出,很快浸湿衣襟,染红了白衣……
那双本该盛满温柔的桃花眼,此时却在绝望过后,多了一丝释然与不舍。又是一声悄不可闻的叹息,那受人爱重的太子,终究合了眼,殉了国。
他不知道的,本该被自己支走的待如亲妹的暮歌,正被人绑着手脚捂着口鼻,眼睁睁看着他自尽而亡。
这场戏至此已经结束,可程导以及其他工作人员看着那一身血污、歪倒在王座之上双眼紧闭的男子,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一瞬间,他们竟然会觉得心疼,觉得压抑。
好一会,程导才回过神,喊了声:“时悦,杀青!”
王座上本来跟真死人似的小伙立马跳起来,顶着一身以假乱真的血,跟索命厉鬼似的快步凑到程导面前。
程导瞬间心里有了丝不妙的感觉,想走却来不及了。
只见时悦来到他面前站定,双手举起手心朝上,眉眼一弯,露出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导演,红包。”说好的演完就给大红包,他可还记得呢!
程导:“……”
刚刚那个悲伤绝望凄凉还死很惨的太子,真是这个小混蛋演的?
他到底还是拿出早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给时悦,尔后得到小混蛋比太阳还耀眼几分的笑容。周围的人瞧见这一幕,也不禁发出善意笑声。
程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时小悦,能不能说一下,你演戏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你说刚刚那场戏啊?”时悦一边美滋滋数着钱,一边笑道:“我就是想着我以前有次好不容易烤好一只鸡腿,还没吃上一口就被隔壁大黄狗抢了,我就难过得想死。”
程导嘴角抽搐,就这?骗鬼呢!
瞧见程导无语的模样,看在厚厚的大红包的份上,时悦终于良心发现,不再满嘴胡说八道了。他收起笑脸,颇为认真道:“不骗你了,其实我就是尽量把自己当成太子,再想想如果我在他的位置,遇到他的处境,会是怎样的悲伤难过……”
这是他小时候跟老妈玩过家家时,老妈教他的。
沉浸式表演吗?确实是快速进入角色的好方法。程导抿了抿唇,说得是简单,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再者,这种方法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容易令演员入戏过深。
可看时悦才演完戏又立马原地复活无缝出戏的模样,似乎并不太受角色影响啊……
还不待他细想,就见陈书语从化妆室出来,边快步往这边走边不忘喊:“时悦,快去卸妆,完了跟我走,带你去上个节目。”
时悦眨巴眨巴眼,满怀期待:“有钱赚的吗?”
虽然陈姐早说过在他成名之前,可能不会有什么收入,还要白干活。不过时悦还是觉得自己就该挣扎一下,万一有钱挣呢!
“没!钱!”陈书语咬牙切齿,不仅没钱,她还差点倒贴别的资源进去了。还好节目里有熟人,不然还真损失大了。
为了捧这臭小子,她可真费心了。
一听说没钱,时悦顿时萎了:“哦……”有气无力,蔫得跟缺了水的花儿似的。没钱挣,没动力。
小模样可怜巴巴的,看得人心里怪难受。陈书语哼了哼,没好气地瞪一眼一旁无辜的程导,然后看向时悦:“走了,请你吃饭,任点。”
蔫花时小悦顿时又向日葵附体了,笑得阳光明媚:“好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斥巨资一块钱,请蔫花时小悦替我喊话: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