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厨房,油锅已经不再爆炸,那个桂鱼炸得乌焦,到处都是飞溅出来的油渍。
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史弃才深深吸口气,压下所有情绪走进去,关掉天然气,捞出那失败的菜品,余光看到料理台上被打翻的酱汁,他沉默两秒,拿过“罪魁祸首”倒掉里面所剩无几的酱汁然后洗掉。
之后,拿抹布一点一点把被油溅到的地方都擦干净。
做完这些,手上好像更疼了一点。
史弃发现原先的那些红点点起了一个个油亮亮的剔透水泡。
他从冰箱里取了冰水敷,又想去卧室翻烫伤药膏,出厨房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桌子封家大厨送来不久的菜。
他看了几秒丧丧的就要收回视线,却注意到桌上有一袋东西。
之前没有,应该是封正泽带回来的。
史弃快步过去,拿起来看到袋子上印着药店的Logo,打开一看,全是一些防冻防裂的防护油膏。
不明白封正泽为什么买这个的史弃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指。
洗完菜不久,手都还有些木木的冷,而左手食指上有个新伤口,是晚上给桂鱼切花刀的时候刀刃不小心蹭到的。伤口不深,血很容易止住,怕贴创口贴反而引封正泽主意,就没贴。
封正泽去了距离最近的公司旗下酒店,洗澡的时候吐了一次,那鱼腥味如蛆附骨,恶心到他想起就浑身难受,心里更烦躁得要命。
冲完澡,他拿起手机。
一条新消息都没有。
真出息了。
封正泽打通孙昶的电话,“红日喝一杯。”
到的时候孙昶已经先喝上了。
身上穿着件A/X的黑色套头卫衣,衣架上挂着博柏利的骚包粉色大衣,沙发卡座的扶手上各倚坐着个头发花花绿绿的陪酒妹,孙昶在吃她们喂的水果,怀里还搂一个,长得不男不女,化一脸浓妆看得人眼睛都要瞎了。
封正泽:“滚出去。”
三人都没看孙昶,紧张局促的朝封正泽点头,然后夹着尾巴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家里那位‘小祖宗’又给你气受了?”
封正泽不说话,从酒柜里拿出上次开封的96年Lafite以及两个高脚杯,同时打开空气自动净化的消毒装置。
“不是吧泽哥。”孙昶哀嚎着坐起来,“她们进来都没两分钟,我这好歹是酒吧,你别弄得跟医院一样好不好,来一趟出去就是一身消毒水味。”
封正泽倒好红酒,杯子放他面前,“意见这么大?”
孙昶:“……”
孙昶气愤的喝了一口红酒,因为不敢有意见,但又忍不住为自己抱不平,“泽哥,你不能这样,一在那个小替身那受了气,就来找我撒气!”
封正泽没反驳他口中叫了多年的“小替身”,只说:“我没有。”
“还没有?!”
“泽哥你身上随时带个镜子行吗?你平时是这样的。”孙昶板起脸去学面无表情,然后说:“然后你在小替身那受了气就这样。”下颌收紧,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表情很凶。
封正泽睨了眼,跟他碰杯,到底在一旁坐下,“那小子懒得说他。”
“换了吧换了吧,下一个更乖!”
孙昶立刻撺掇,还数落起史弃的不好来,“我就没见过哪个人敢像他那样嚣张,骑到你头上来!”
封正泽喝了一口,心里冷嗤,呵,他也就只敢骑到我头上来。
窝里横的东西。
在外面连喝口茶都要跟他哼唧唧。
孙昶看他沉默不答,就知道这“换人”没戏,正嘁一声,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亮,兴致勃勃的说:“哎对了,我听说苏清和快回国了,真的吗?”
封正泽:“不知道。”
孙昶不信。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不关注自己白月光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