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史弃坐在其中一辆车内,正来赴约,他看似冷静的身躯里那颗心,就会控制不住的疯狂跳动。
史弃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
会穿着正装手捧鲜花吗?
还是穿着学生装束,带一个害羞和忐忑的笑容?
封正泽突然又想到小朋友的脚伤还没好。
他想,形式其实不重要。
只要史弃来,当着他的面取出戒指。
他都不需要史弃求婚,不需要史弃紧张和等待,因为这样的事,原本应该他来主动。
太煎熬了。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
封正泽尝试想一想工作上的事,但脑海中总有一个身影跳出来,在无数枯燥的黑白色回忆中,那个身影是那么的鲜活色彩分明,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开始想不起遇到史弃之前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只记得在冷风阵阵的山洞里,小孩哭的天崩地裂求他别死,在锦绣壹号小孩喝一口酒就变得很可爱。
他尝试克制自己,但史弃总那么热切的看着他,眼里似乎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写着“快来享用我”。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情.欲,要有肉.体欢愉这种会令人沉沦难以自拔的快乐?
封正泽喉结滚动,回过神来,强迫自己转移开注意力。
有月餐厅的顶楼已经被封正泽包场,没有其他人。
尽管封正泽很想让别人看到史弃向自己求婚的场面,但他怕人一多,小孩反而不好意思,反正他已经预留了专门的摄影工作人员,会把这值得一辈子纪念的时刻永远记录下来。
但正因为这样,显得格外空荡。
时间指向晚上七点一刻。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
史弃或许会早一点来。
封正泽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对着仪容镜整理领带、袖扣,再看那个西装革履高大沉稳的自己,眼角眉梢都带了一层似乎是紧张的焦虑情绪。
没什么好焦虑的,封正泽,像往常一样……
他暗自深呼吸。
分针一格,一格。
封正泽煎熬到如坐针毡,他看表的频率从三五分钟看一次到半分钟一次。
八点整。
终于到了约好的八点钟,但史弃还没到。
也许路上堵车,今天毕竟是工作日。
封正泽让自己耐心,却忍不住拿过水杯,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城市被霓虹灯装点得像是一个漂亮的新娘,车子的刹车尾灯时不时亮起。
其中一辆车上就有他的“新娘”。
封正泽喉咙发干,手一仰,一整杯水都喝了下去。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他拿着杯子的动作生生僵住,耳边是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连呼吸都开始发紧。半晌后,封正泽姿势僵硬的放下手,一时间却不知道转身的时候该先抬哪一只脚。
好不容易转过身去,入目的却只有餐厅经理。
“封总,八点到了,需要现在上菜吗?”
心情大起大落。
封正泽没有说话,只是放下水杯。
水杯落在而桌上发出沉闷的“咯噔”声音。
餐厅经理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低气压,他心里一惊,意识到自己多事了,忙找补,保证菜品会时刻保持热度,随叫随传,然后就急忙退下了。
八点零五分。
封正泽拿出手机,点开史弃的号码,想要拨打出去,又退出界面,把手机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