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贺亦欢的意识逐渐回炉,眼皮却依旧很沉。
“剩下的事交给我吧,我来照顾他就行。”是钟尧在说话。
白新月没心没肺的像个大傻子:“那我们欢欢就交给你啦钟医生!你的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在隔壁!欢欢没事了你就早点休息吧,欢迎你入住,我们家的平均工资又被拉高了哈哈哈哈!”
只有你在锲而不舍地拉低平均工资好吗!长点心吧白新月同学!还有我同意让他住进来了吗!我才是老大啊喂!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终于被关上了。
一分钟,两分钟……贺亦欢沉重的眼皮终于缓缓掀开了一条缝,头顶是自己房间熟悉的顶灯,身子像是灌了铅,衣服被换成了睡衣,应该是白新月帮他换的。
他以为人都走了,正要艰难地坐起来给自己倒杯水,手却忽然被人握住了。
手背上传来微凉的温度,钟尧的体温似乎总是比一般人低一些,眸子如同黑曜石般的纯黑:“再躺一会儿吧,你的气血亏乏得厉害,多休息会舒服些。”
贺亦欢:“……!”为什么这个不速之客在我房间里!
他看着钟尧黑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颜色好像有点违和,却也想不出为什么。
然而他现在顾不上想这些,手背上亲近的触碰让他的耳根有些发红发烫,被钟尧握住的地方像是要烧着了一样。
贺亦欢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他浑身一紧,心说“不好又要疼!”,但是出乎意料,剧烈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
对爱情过敏的症状竟然二十四年来第一次失灵了?贺亦欢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吞咽了一下:“我想喝点水。”
不知为什么,他有点心虚,好像暗中心动又不被过敏症状惩罚是件不道德的事似的,甚至连把闯入自己领地的外来客赶走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钟尧的视线落在他微微发干的嘴唇上,轻轻放开他:“好,稍等我一下。”
贺亦欢紧盯着他倒水的背影,自己不对爱情过敏了?是彻底好了,还是暂时的?他心如擂鼓,摩挲着自己的手背,有种漏网之鱼的狂喜和不可置信。
“水温正好,”钟尧端着水回来,扶着贺亦欢的后背帮他坐直,端着杯子靠近他的唇,柔声道,“慢点喝。”他的动作始终温柔,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怕吵到贺亦欢让他头疼似的压低了声音。
论谁被大帅比这么贴心照顾都不可能心如止水,贺亦欢心跳扑通通加速,身子下意识绷紧,却依旧哪也没疼。
奇了!
贺亦欢胆子大了,暗自加码进一步试探,故意冲钟尧笑了笑:“医生都这么会照顾人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笑眼像是月牙一样弯起来,眼尾挑起的弧度有几分狡黠,又有几分不刻意的魅惑。以前贺亦欢见了美女靠近恨不得扭头就跑,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尝试撩人,毕竟钟尧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会让他心动却不会导致他对爱情过敏的人(虽然性别不太对),贺亦欢憋不住地想要浪一浪,毕竟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机会,他想要试一试究竟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钟尧放下杯子,笑意浅浅地看着他:“你听到了啊。不过医生和会照顾人没有直接联系,我照顾你,自然是因为你先对我投怀送抱,这叫礼尚往来。”
贺亦欢没想到看似淡然的钟医生调戏起人来竟然这么轻车熟路,顿时面红耳赤:“我不是故意的。”
钟尧低声笑道:“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贺亦欢没听清:“什么?”
“我说希望我给你留下的第一印象还好,毕竟以后我们要住在一起了。”钟尧忽然靠近,伸手探上了贺亦欢的额头,“不烫,应该很快会没事的。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住一屋,希望以后我们相处愉快。”
贺亦欢:“我还没同……”
“喝水。”钟尧不由分说的打断了他,再次举起杯子贴上了他的唇,贺亦欢的拒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温水下肚,他忽然发现这水里竟然是加了蜂蜜的。
他从小就喜欢吃甜食,连喝水都喜欢喝甜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养成了往水里放蜂蜜的习惯。白新月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喜好告诉钟尧了吗?嘴够快的啊。
钟尧为了住进来也真是下了功夫,贺亦欢咕咚咕咚地吞咽着一边心想,竟然有点不忍心赶他走了。
忽然,下唇微微一热,钟尧放下杯子的时候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了他的唇,贺亦欢只觉得那感觉像是触电一样,心跳瞬间加速,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身上依旧哪里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