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人界也受到了牵连。”新神忽然说，声音低的仿佛风一吹就能散去似的，“有个村子，死了很多人……”
“人界？”
也许是新神的声音太小，也许是根本没有人在意凡人在这场大战中的消亡，众神并没有太在意：“也许吧，被波及到也是有可能，人类的生命太脆弱了。”
这个话题结束，众神又开始议论如果山洞里的神迹如果不是煜华神君的那会是谁的，迟连峥要怎么处置赤莲神君，赤莲神君到底干了什么之类。
没有人注意到，新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离席，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众神在聊天结束回到各自岗位的时候忽然想起他，再回想，竟发现一点都想不起他的样子。
———
贺亦欢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窗外烟紫色的天空，被夕阳染成粉红色的云漂浮在其中，悠然浮动，美的宛若仙境，不似他在人间看过的任何一种美景。
贺亦欢不由看得痴了，光脚下床趴到窗户上向外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屋子竟然在一处山顶上，是某种辉煌建筑的顶层，脚下是白玉一般的地面，木质窗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有钱，真的有钱。贺亦欢心想，妖界对于医生的态度可比人界强多了，这才是救死扶伤的医者应得的待遇。就是不知道妖界有没有医闹，不过就算有，钟医生应该也能打得过。
不知道为什么贺亦欢潜意识里总觉得钟尧很牛逼，很不好惹的样子，可能是钟医生平时的气场太强了，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一身好看的肌肉，一看打人就很疼……
半空中传来悦耳的鸣叫，他抬头一看，竟然看到如同古代神话中凤凰一样的鸟洒着金辉飞过。
细看却发现它虽然翅膀像鸟，浑身羽毛绚丽无比，但是头却圆咕隆咚，分明是个会飞的胖猫。
贺亦欢又惊又喜，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叫起来冲那兽挥手，却听到身后一声浅笑：“这是玄凌兽。”
他回头只见钟尧站在他身后，吹了个口哨，那天上的兽竟然立刻长鸣一声向着二人飞来，落在了窗棂上，极有分量感的体重压的窗棂“咯吱”一声响。
钟尧走过去，伸出一只手，那大兽立刻抖擞着华丽的羽毛，亲昵的咕噜着蹭他的手指。
“别看它花里胡哨的样子，生气的时候能把人冻成冰棍，很凶。”钟尧转头看着他道。
“这么厉害！”贺亦欢两眼冒光，“我能摸摸吗？”
玄凌兽正在冲钟尧撒娇，忽然感觉自己的圆头被撸了一下，它懒洋洋抬眼，终于看向钟尧旁边的人类，然而在看到贺亦欢的一瞬间，它忽然认出了什么，就像是受惊了一样浑身炸毛，展开两米长的翅膀，滋哇乱叫着要跑。
“玄凌。”钟尧淡淡道，一个眼神把玄凌兽定在了原地。
“嗷——”玄凌兽哀怨的叫了一声，缩起脖子。
“他好像有点怕我？”贺亦欢奇怪道，只觉得这兽虽然看上去高大威猛，实际上却又点蠢萌似的，忍不住手痒又戳了戳它湿溜溜的鼻子，玄凌兽愤怒张嘴作势要咬，瞥到一旁的钟尧，瞬间怂了，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忍辱负重的舔了一下贺亦欢的手指。
你上辈子天天揪它的毛做扇子，能不怕你吗。钟尧心说，眼底却有笑意。
“肚子还疼吗？”钟尧柔声问，贺亦欢正喜欢玄凌兽喜欢的不得了，闻言顿了一下，“不疼了，谢谢钟医生。”
脑海中闪过刀子刺入腹部的画面，贺亦欢脸上的欢喜似乎在瞬间暗淡了下来，他抚摸着玄凌兽，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尧看着他，暗色眸中情绪在翻涌，只觉得心中难受，若不是桑诘作乱，自己那会儿也不会离开，贺亦欢也不会受这种罪，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贺亦欢却忽然抬头一笑：“钟医生，之前一直忘了问，你帮我治疗，要报酬吗？”
与此同时，人界。
距离贺亦欢家只有十分钟车程的景文胡同里，一声尖利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首都上空——被楼上恶臭扰得不胜其烦的小租户终于忍不住找来房东一起去楼上兴师问罪，开门却看到了地板上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尸体上爬满了蛆虫，惊恐大张的嘴里塞满了各色的蜡笔，就像是被活活噎死的，屋内的墙壁被蜡笔画满了五颜六色的诡异涂鸦。
然而最奇怪的并不是这人的死法和房间的异状，而是死者虽然穿着三层租户的衣服，长相也差不多，可身型却是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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