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前天一晚上险些丧命的经历,贺亦欢却完全没有普通人常见的慌乱和惶恐,只用了一晚上就抓住了关键线索,初步锁定了凶手,即便这一世他并不是神仙,那种沉着和思维的敏捷依旧让人惊叹。
“你要小心一个人。”钟尧忽然想起很久前,老魔尊万毒带着他在魔界的洛桑河畔漫步时说的话。
夕阳下,钟尧记得自己那时沉吟了一下:“您是说,兵谏司的司主桑诘?”
万毒停下脚步看着他,布满鱼尾纹的眼尾每一条皱纹都像是刀刻般沧桑:“桑诘确实会是你日后前进路上的阻碍,但是我相信最后他不是你的对手。”
“那您说的是……”
万毒道:“你要小心的,是天界的煜华。”
钟尧坝在这个名字在心中念了几遍,表面应道是,心中却不服。
老魔尊成魔千年,看人的眼神不可谓不毒辣,但那煜华升仙的时间比他入魔的时间还要晚,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神而已,不过是运气好风头正盛罢了,又有何足惧。
再者,一个和他没有交集的人,又怎么会对他的未来产生影响。
“此人心思之深,头脑之敏锐,实属罕见。非我族群,必为大患。”万毒似乎看出他的不认可,深深的凝视了他一眼,“而且他的命格几乎是你的镜像翻版,你们注定相生相克,一旦相遇,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离他远一点,钟尧,一辈子不要靠近他。”
……
晚了,已经做不到了,钟尧想。
但现在,这种执念的参与者好像只有他一人,亦欢这辈子干净的像一张白纸,无论他俩已经一起经历了多少事情,无论是否已经相熟,无论是否亲吻过,亦欢却始终对他抱有一定的距离感,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进一步。
他总觉得贺亦欢在他面前无论多放松,总有一根弦是紧绷着的,似乎他内心深处有一种警惕的潜意识,不愿意沾染任何麻烦,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意被扯进纷繁复杂的感情中,谁都不能轻易闯入他的内心。
是自己给他上一世留下了太深的阴影吗,以至于这辈子天生的排斥感情?还是被爱情诅咒折磨了二十多年,已经形成了生人勿近的习惯。
钟尧忽然觉的,是该时候采用更激进的方法了。
贺亦欢用钟尧面前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对了钟尧,你知道特调局吗?我们这次案子的委托人。”
钟尧看着他,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疑惑:“不知道。”
贺亦欢不敢相信钟尧身为妖医竟然不知道这种重要消息,赶紧给他科普了一通,末了道:“他们头儿,那个叫周京的不是个好东西,刘常乐和颜柠还行,我记得刘常乐是个银杏树妖,我一会儿可以问问他听没听说过这个槐树妖。”
“嗯。”钟尧给他添了点水,“那我们接下来呢?”
我们?
大中午的,实验室里的人都去吃饭了,贺亦欢也本以为钟尧跟着他忙了一上午,可能会厌倦,再麻烦他挺不好意思的,没想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钟尧对于参与这起案子的积极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白来的苦劳力不用白不用,反正是老汪给补贴。
而且上午如果不是钟尧这个专业医生在他处理脑垂体分析实验的时候,一直有问必答的给他补充脑垂体相关知识,实验的进展可能不会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