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因为有事出去了几天,倒是侥幸逃脱,回来后见同伙个个面色青白形容呆滞,又听他们一形容,登时被吓掉了半条命——他们口中的那个酒庐,不就是被盗挖的那座宋朝女子墓吗!
更令他恐惧的是,这些同伴都是忽然无缘无故地陷入沉睡,整个人如同凭空蒸发一般消失在屋内,不知何时又会突然出现,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中招,而且很有可能下一个就是自己,他自然十分惶恐,这种等待靴子落下的感觉比让他亲身经历更让人焦虑。
所以在无意中得知岑森那家小餐馆可以以物抵账时,他顿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把这坛酒送了过去。
如今这坛酒兜兜转转重新又出现在了他面前,这个年轻的盗墓贼顿时像被抽了气的皮球,他绝望地瘫坐在沙发上,看向那坛酒的目光中满是畏惧,又不甘心地喃喃道:“送出去了,我已经送出去了,这东西不是我的……”
赵嵘玖则随手将掌心符纸烧成飞灰,灰烬无风而动,渐渐凝成数个黑点,飞往屋内各处。
岑森等人便眼睁睁看着原本空荡荡的屋子里忽然凭空冒出几个大活人,心中都是一惊,但岑森和傅阑云好歹方才多少了解了些赵嵘玖的本事,跟来的保镖也是心理素质极强的,这一路上他们看着赵嵘玖仅凭一张符纸就带着他们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这货盗墓贼,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只有那个年轻的盗墓贼更是早已经吓傻了,赵嵘玖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他面前,俯下/身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东西应该白送出去?”
物能认主,如这群盗墓贼这般偷来的有灵的酒更是如此,在彻底转手之前,无论他们把这坛酒丢开多远,它都能重新找回来,事实上这个盗墓贼也的确曾经开车把这坛酒丢到城的另一边,可他刚一回到屋子里,就看到那坛酒好端端地放在大门前,似乎正等着他回来似的。
而对于这样的东西,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以赠送的方式转手,不计得失不求报酬,双方皆要心甘情愿,才能把它彻底转移。
但这一条,却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至少据赵嵘玖所知,这是山河师的规矩,因为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就像这盗墓贼一样,故意隐去这酒坛的怪处不提,只求自己平安,不顾他人死活,所以这规矩早就被弃之不用了,赵嵘玖的师父也教过他这一条,却告诫过他,人生短短几十年,活的无非就是坦荡二字,这样的手段不能用也不该用。
听赵嵘玖这么问,那个盗墓贼眼睛一闪,还待装糊涂,只满口“我什么都不知道”地打算搪塞过去。
赵嵘玖看了看天色掐算了一下时辰,眉心微蹙,露出些许不满,“你快说,我赶时间。”说着,他指了指那坛酒,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既然能这么快找过来,自然有我的手段,至于这些手段——你不会想试试的。”
盗墓贼背脊一寒,只觉得头皮发麻,像是被什么食肉的猛兽盯上了似的,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半晌才畏畏缩缩地说:“是两年前有人雇我们下斗,我听,听那个雇主说的。”
“雇主?”赵嵘玖若有所思,“雇你们下斗,对方要找什么?”
“我一个小泥鳅,又没跟上去,哪里知道他们的事……”
那盗墓贼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看着赵嵘玖,见对方脸色微沉,连忙改口,“不过我倒是无意中听到他们说,好像是下斗去找个什么……什么袖子里头的乾坤图?还是叫八卦图来着,这我是真记不得了。”
赵嵘玖瞳孔微微一缩,“你说什么?”
他有心问个究竟,然而这个盗墓贼确实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除了知道他们当年是去益州,就连他们下的哪个山头都一无所知,他怕赵嵘玖不相信,还看向傅阑云道:“傅哥知道的!几年前在益州那一场我们是死里逃生,我如今光听到这个地方双腿都要打颤,哪里还敢去?所以那次我故意托病,根本就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