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一定能站起来。”赵嵘玖也笑了，他又特意加了几分阳气，令白砚琮觉得腿部微微发烫，反而笑意更深，他尝试着不借助外力，慢慢动了一下腿。
在赵嵘玖意料之中，斜躺在贵妃榻上的白砚琮稍稍将右腿抬了起来。
或许是太过惊讶，白砚琮脸上的笑意一时都凝固住了，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腿，又试着将左腿也微微抬起，不过这股力道持续的时间极短，很快他就因力竭而不得不放下双腿。
但即使如此，也足够他为之欣喜若狂。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被双腿困在那刺骨的冰冷中，白砚琮也曾想过，这样的症状会不会蔓延到全身，迟早有一天，他会连指尖都动不了，这诡异的病情会将他抹杀，让他整个人都变成一段寒冷而了无生机的枯木。
所以他曾经轻狂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与随时可能来到的死亡相比，这世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而赵嵘玖的到来，像是让这段枯木重生新叶，给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希望。
“咪——”
一只小小的奶牛猫轻盈地跳上窗台，想看看平日里都会给自己顺毛的人怎么不见了，可它在窗台上都走了一圈了，却只瞧见屋内两个人呆呆地坐着对望，半晌也没动一下。
小猫吓了一跳，在它的世界里，只有没有生命力的家伙才会这样一动不动，它急匆匆地跳进屋，刚想跳上贵妃榻把两人推动，就被另一只狸花猫叼住后颈给带了出去。
“咪——”
小猫急得又叫了一声。
这奶声奶气的猫叫却让两个人回过神来，赵嵘玖暗忖治疗方案又可以进一步调整了，他以前曾和卫敏蓉讨论过，知道白砚琮也做过复健，但因为双腿使不上力并没什么效果，但现在却可以将复健提上日程了。
他正想着，忽觉身上一暖，“我……”
“让我抱一下。”白砚琮低声道。
他虽然极力克制，但话语间仍不免带上了几分哽咽，被压抑的喜悦和悲伤交织，只成了一声低低的叹息落在赵嵘玖耳边。
赵嵘玖低低应了一声，张开手回抱住了白砚琮，他慢慢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对方柔软的发丝。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那一成天命，我会替你夺过来。”
窗外小雪未停，细碎白雪在近地处消融，落成水滴。
纵酒园里有两只刚被捡回来的小猫还没有见过雪，都好奇地伸出爪子去扑，见扑到的是水珠，又吓得连忙跑回檐下，它们还想往暖气更为充足的卧房里蹿，却被守在门口的狸花猫伸爪子拨开了。
小猫还以为它在同自己闹着玩，欢欢喜喜地“咪呜”一声就扑了上去，狸花猫先还趴在地上不动，很快就被勾起了兴致，同小猫们闹成一团。
冬至已过，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