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琮粗略翻了翻流程,暂且搁置一边,同周曜谈起了另外一件事。
“收锦帕?”周曜一愣,忽地想起在潍州看到的那张照片,立刻反应过来,“是要那个白锦,同韩家风筝那个一样的?”
“对。”白砚琮双手交握,认真道:“就是我们当年所见的那块帕子,这东西叫做袖里乾坤图,但未必人人都知道它的名字,因此我们最好不要以这个名头去找,只收白锦,若锦帕上面有类似花纹更好,动用德思的所有渠道,不计代价,除非我喊停,否则一直收下去。”
那袖里乾坤图的用处,赵嵘玖只告诉了白砚琮,连白良书和卫敏蓉至今也不知道其中究竟,不过周曜多少也猜到那是个有大用处的东西。而且这次去潍州多少也与它相关,很显然,这东西不单是赵嵘玖和白砚琮在找,另一帮人也在找——
而这次,对方甚至抢在了他们前头。
对此,赵嵘玖一时间也没想出解决的办法,因为山河师虽然能感应到袖里乾坤图的气息,却也是有一定距离限制的,当初在拍卖会上认出藏在元青花中的乾坤图便是如此,否则他师父和他这些年也不必走南闯北四处摸索了。
不过潍州之行也不算是全无用处,好歹给他们敲响了警钟,也得以探听到“山河师”的更多信息——至少五六年前,赵嵘玖是半点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另外的“山河师”存在,甚至顶着这个名头在暗地里搜罗袖里乾坤图。
传国玉玺于他的意义便是镇压龙脉,安抚躁动人心,还天下河清海晏,若对方也是这样的目的,那他大可以不争不抢,甚至将自己所得的几张乾坤图双手奉上,但“六哥”这群人显然不是如此打算的,别的不提,单就他们拿走了韩家所藏的袖里乾坤图,却以害人的柳木招来孤魂野鬼欺骗韩林羽夫妇一事,便足以令赵嵘玖震怒。
因此在离开潍州之前,他特意将那个被自己的阴沉木傀儡破坏的阵法做了改动,一则是护韩家家宅安稳,二则是设下机关,一旦再有什么“玄门中人”来到韩家,他第一时间就能收到消息。
他原本是笃定这世上除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山河师存在,但这一趟却走得令他疑窦横生,不管是先前伤了玉芙蓉的黑鹤,还是那个柳木小人,无一不昭示着,这世上或许当真还有与他若习手段相似的人存在,山河师虽然自认无门无派,但没准这本事还当真是和什么门派起源一同?又或者他哪一代的师祖收了几个徒弟自己却给忘了?
思及此处,赵嵘玖随手翻开他师父留给他的笔记本,看着上面的文字发呆。他师父也没在这上头提到过任何可能存在的“同门”,翻过几页后,他倒是又想到了白砚琮的腿疾。
复健一事急不得,他也不敢随意施加外力“拔苗助长”,毕竟对方受邪祟侵袭多年,他唯恐失之毫厘,给白砚琮的身体带来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
不过除此之外,他多替对方按摩推拿却是使得的,赵嵘玖正自想着,一只小白猫悄无声息地跳上了他的窗台,见他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好奇地跃进了屋内,伸出爪子拨弄着他的裤腿,待赵嵘玖低头来看时,便娇声娇气地“喵”了几声,扬起脑袋示意他给自己挠脖子。
“猫进来了?”
白砚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赵嵘玖当即起身走了过去,见他外面的羽绒服上沾了些晶莹雪花,肩头已经微有湿意,便替他把衣服脱下来挂在一旁,又拿来干棉帕替他擦发丝上的水汽,问道:“外面下雪了?怎么也不打伞?”
“是小雪,我看着不大,就没让林染他们打伞。”
林染是白砚琮身边一位贴身保镖的名字,当初那个在德思包厢里飞牌分花的就是他,此刻他远远站在门外,见赵嵘玖看过来,嘿嘿一乐,露出一排大白牙,抬手在太阳穴处一点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又自觉地往门后一躲,务必要让白三爷跟他先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顺带还把一路跟着白砚琮跑过来的几只小奶猫也给捉走了。
赵嵘玖失笑,细心替白砚琮擦干水汽,又自然地在他额头吻了一下,随口道:“我倒是没注意下雪了。”
白砚琮在他眉心点了点,替对方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眉心皱痕抚平,“还在想潍州那边的事情?”
赵嵘玖点了点头,山河师虽然名声不显,但手段放在玄门中绝对是数一数二,他本就聪慧,更是早早就显露出连他师父都自愧弗如的天赋,所以长到这般岁数,好像还是头一次在这种事上吃瘪,自然免不了多想。
“别愁了,既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倒不如丢开不管。”说着,白砚琮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邀请函,“去拍卖会玩玩?没准儿这次也能有意外之喜。”
作者有话要说:胖燕四四法最新,一头一腹一尾根。七段等分论条架,两膀对扎半圆形。——出自风筝扎制口诀。
2006年,潍坊风筝被列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风筝制作技艺》项目之首,它扎制方法简单,讲究竹条均匀、骨架周正、左右对称、重心拴线,形象简练,色彩鲜艳,对比强烈,文中提到的裁边和包边都是其制作方法,老手艺人多用裁边展示其骨架制作精良。详情可见2006年非遗代表名录。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王维《少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