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琮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这是刚才赵嵘玖从衣服口袋里取出来的鞭炮,他怕带在身上反而会打草惊蛇,于是附了一缕山河师的气息在上头,将鞭炮上原本的精怪气息遮盖得严严实实,这才放在床头,免得还有什么不长眼的小精怪循着气息寻来打扰白砚琮。
“这鞭炮,你从哪儿来的?”卫敏蓉顿了顿,问道。
白砚琮随手将它捏在指尖,“今天在园子里捡的一颗,怎么了?”
卫敏蓉却没回答,只让他把摄像头对准那颗鞭炮,凝神细看片刻,忽然擦干手,拿起手机直奔厨房外。
“我不是说了在剥吗,不用监督我吧……”白良书轻咳一声,收回放在财经新闻上的目光,迅速拿起了放在身前的一根冬笋剥皮。
卫敏蓉却没什么玩笑的心思,把手机放到他面前,“你看这个。”
“什么?鞭炮?这有什么可看……”白良书眉心忽地拧起了一个小疙瘩,他放下手里的冬笋,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和妻子对视一眼,“好像是。”
白砚琮却不知父母在打什么哑谜,见他们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也好奇地看了看手中捏着的鞭炮,却没有看出什么奇特之处来。
“爸妈,这鞭炮怎么了?”
白良书站起身来,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们,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个东西?”
“就是在纵酒园里捡的……”想了想,白砚琮补充道:“是猫捡来的。”
“今天捡回来的?”
“是的,爸,这鞭炮有什么问题?”
再三确认后,白良书眉心的结不但没解开,反而越拧越紧,片刻后,他拿着手机走出了屋子,往后院走去。
白家这幢别墅同样是仿中式建筑,穿过一道游廊,白良书走进了一间单独修建的屋子。
这里也算是一间缩小化的“祠堂”,白家将纵酒园捐赠后,自然也将祖宗牌位迁了出来,如今就放在这里面,白砚琮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要去这里。
白良书推开门后,打开了屋内的灯,他先恭敬地朝摆放祖宗牌位的地方三鞠躬,又慢慢走到供奉桌前,双手握住一块空白的牌位轻轻转动,从它背后取出一个小木盒。
而后,白良书将木盒打开,又将摄像头对准木盒里的东西,示意白砚琮去看。
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颗红纸皮裹着的鞭炮。
白砚琮如何惊讶不提,赵嵘玖出门后,一路循着那巨兽气息追去,唯恐自己慢了一步,可没追出一段路,他便察觉巨兽气息益发淡薄,最后竟如同雨滴落入大海消失无踪。
赵嵘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凝神分辨片刻,右手成拳,指尖碾磨片刻,掌心赫然出现了一缕略显枯燥的金色毛发。
正是方才那巨兽被小蝴蝶绑缚住时落下的。
那缕毛发无风自动,赵嵘玖看了一眼它,又看了一眼无边夜色中仅有浅淡一层轮廓的建筑——
怎么会在那里?
然而此刻顾不得他考虑许多,赵嵘玖方才虽然瞧见对方身上有象征着“神”的气息,却并不能十分笃定它就是与人为善的,当下不再犹豫,拔腿便往毛发指引的方向而去。
说来也怪,瞧着他走动的速度和常人无异,可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却已经走出了百米之外,不消片刻,便出现在了纵酒园的员工宿舍前。
这地方是纵酒园成立为博物馆后新建的,是由当时一位从事设计行业的白家子弟主持修建,看着与园内建筑浑然一体,同样是古香古色。
赵嵘玖看了一眼大门处的监控,心中默念一句抱歉,低着头走了进去。
“哎,这边怎么……哦没事了没事了。”
监控室里,值夜的员工挠了挠头,冲看过来的同事一笑,“我刚才看那画面黑了一下,不过一秒钟都不到,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对方凑到监控屏幕前看了看,“可能是设备该检修了,明天记得跟交班的人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