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琮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举到了摄像头前。
“检查……”
看着纸上的“检查一下房间”这一行字，赵嵘玖的脸上出现了毫不遮掩的迷茫神色，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留在酒店和需要检查房间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可不像是平素万物皆在掌握的山河师，倒是像头傻乎乎的大狼。
白砚琮笑了起来，他隔着屏幕用笔尖虚虚点了点赵嵘玖的额头，笑意懒散，又提笔写了一行字，上面罗列了几个需要仔细检查的地方。
确认对方看到了纸上的所有内容，白砚琮又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朝他眨了眨眼，“我困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赵嵘玖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他点了点头，道：“晚安。”说罢，抬手挂断了视频。
屏幕一黑，又跳回了两人的聊天界面，两个小傀儡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在这个小黑盒子里的主人眨眼又消失不见，益发好奇起来，它们扒拉在手机支架旁边，伸出小小的手放在屏幕上，又转头看向白砚琮，在得到他点头应允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拿手碰了碰屏幕。
刚碰了没两下，手机屏幕又一次亮了起来，见到这一幕，两个小傀儡俱都兴奋地跳了一下，它们无法出声，但白砚琮却看出来这两个小东西掩藏不住的开心，眉眼微弯，在两个小傀儡头顶轻轻拍了一下。
它们便又迈着小短腿跑回白砚琮手边，却仍不肯消停，在他手边蹦蹦跳跳地活动个没完，活像两颗糯米丸子在滴溜溜地转。
白砚琮失笑，伸手接通了视频，赵嵘玖这次坐得离屏幕远了些，出现在画面中的不仅是他的上半身，还包括他拿在手中的几个小玩意儿。
白砚琮粗粗扫了一眼，有些还挺眼熟，周曜也曾经在他们的办公室找到过，看来这窃/听设备更新换代还挺慢。
“这么快？都弄干净了？”
赵嵘玖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白砚琮知道他为何叹气，如果这些窃/听设备都是津门官方偷偷放在这里的，那赵嵘玖今天所遭遇到的就不足为奇了，甚至津门这么着急地下午把人接走，似乎也有了能与之配套的理由——
津门官方恐怕把赵嵘玖列为了怀疑对象，只是证据不够充足，在知道他实力的情况下也不愿意贸然得罪这位大师，只能如此迂回行事，以这样类似于软禁的方式将人先困在津门，再做其他打算。
白砚琮心中很为自己先生抱不平，尽管从理智上可以理解津门官方这样的办法，但他却觉得这未免太过欠妥，赵嵘玖何等磊落，怎么能以这样的手段对待他？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拳，却又很快松开了，只故意岔开话题笑道：“我还以为你可能找不到，想着要不要让周曜来教你几招，他找这东西可厉害……不过看你这速度，想来更厉害。”
赵嵘玖眉心却拧起了一个结，“你刚才那么说……是之前也遇到过很多吗？”
赵嵘玖暗道，小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立刻反应过来这间屋子有问题，恐怕以前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而且看这架势，似乎还不少。
只不过山河师能探测鬼神方位，能读懂生灵善恶，对这没有生命力的机器却没什么办法，也无法感知，方才他能这么快地找出来这几枚窃/听/器，是因为他在屋内画了个法阵，驱使此处的孤魂野鬼来帮的忙，刚巧有个小鬼生前专精于此，等对方找到了东西，他就顺手将小鬼送入了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