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不单白砚琮半点没搭理他们的意思,赵嵘玖竟还使出这样的招数,眼瞧着不过短短一夜,薛六就面色蜡黄形容枯槁,他们合计一番,干脆就直接找上了门来。
此刻,白砚琮和赵嵘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心道这藏在暗处的鬼,总算是肯冒头了。
白砚琮坐直了身体,扬声道:“请进。”
他这一句话好似解除了什么禁令,合得严严实实的木门总算得以打开,薛六头前开路,做了个“请”的姿势,他师父这才理了理衣服,迈着大步走进了屋内。
两个小傀儡站在白砚琮桌前,龇牙咧嘴地做出了恐吓的姿态,赵嵘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它们立刻乖乖站好,立在笔筒旁边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只是个小摆件。
那中年人的视线从两个小傀儡上一扫而过,继而笑了笑,“本事不错,比起你师父也不差。”
赵嵘玖上下打量了这中年人一番,摇了摇头,“不是你们。”
以这两人的本事,绝不会是那天驱使黑鹤来给白砚琮送符咒的人。
那中年人一时间却没反应过来赵嵘玖的意思,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一开口,赵嵘玖肯定会询问自己和他师父的关系,谁知这人上来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倒是把他问了个措手不及。
白砚琮则朝一旁抬了抬下巴,“有沙发,坐。”
他二人这番态度显然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薛六和他师父想着自己手中还有底牌,倒也不惧,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后,薛六先开口,“你身边那个叫周曜的,要去益州?”
闻言,白砚琮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他素来不讲究什么喜怒不形于色,否则旁人也不至于说他喜怒无常,他要是不高兴,那惹他不高兴的人也别想好过。
他与周曜自幼一起长大,说是朋友是上下属,其实更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早年间还曾有人看不过眼说酸话,说周曜是不是白家哪位在外头的私生子,否则怎么能得嫡系这般重视。
总之,这人上来就拿周曜做筏子说事,算是正好踩在了白砚琮的雷区上,薛六此前从未和他有过正面交集,此刻心头一震,又忽然意识到坐在对面的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于是才有了几分底气,故作镇定地笑道:“你们想找那方袖里乾坤图?不必白费力气,已经在我们手中了。”
白砚琮回头看了赵嵘玖一眼,后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眼下难以确定这话的真假。
白砚琮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看向那师徒二人,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薛六两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就这个反应,他们郑重其事找上门来,赵嵘玖和白砚琮一个态度冷淡一个神情敷衍,叫他们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