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是撞坏吗。”
“压坏,压碎。”
周进繁接:“暗恋也是对的,老师教过。”
是小学时期的一个外教讲的,他对这个单词这个释义印象很深,指短暂而热烈的喜欢上某个人,还含有羞涩的含义。
“就像昙花一现的暗恋,可能你回头就没有了。”
那外教中文很好,是个很浪漫的老头子。
甚至于,周进繁还有个朋友圈分组,名字就叫Crush。
关作恒就在那个分组里。
听写持续了约莫二十多分钟,由电话那头结束:“拼写错了五个,错的单词发给你了,下次一起听写。”
“下次是多久啊,明天吗?”
“你多久能背完下一单元?”
周进繁开始挠头。
“明天,我可以努力一下。”
夜里十点,周昆第二次上来:“小烦,给你的炖梨都冷了,怎么不吃?”
周进繁已经洗过澡了,在壁橱里躲着:“我学习呢,不吃了。”
真是怪事,周昆在外面问:“不担心掉头发了?”
以前周进繁说过一句名言:“我要是太努力了,头发早早的就像你一样掉光了怎么办。”
一个单元几十个单词,不多,晚上背一点,白天背一点,他背得挺快,但拼写的时候,故意多错了几个。
这样下一次能多讲会儿电话。
这两周他没去关作恒家里,在学校里只是偶尔碰见,他还跟关作恒选了同一个选修,但一周就那么一节课。有那么一两次,关作恒会在下午给他送个小蛋糕过来,周进繁晚自习就给他送个泡梨。
棠梨在盐水里泡过了,口感变得更脆甜。
熟悉他的人都说:“你和你远房表哥关系真好。”
国庆放假前,周进繁收到关敏心的消息,说他推荐的律师特别好,大概因为对面是小孩子,并未提及离婚细节,只说麻烦都顺利得到了解决。
“我们国庆一起去爬西山,小繁你也一起来,请你吃傣餐。”
西山。
周进繁以前全家住在滇池旁,越过滇池就是西山,但从小到大却一次都没去过,也不知是什么缘由。
关敏心说一二号人多:“我们六七号去,不知道你在不在家?”
“我明天出门去红河玩几天,不过五号就回家了。”
每逢假期,哪怕他不提,米莉和周昆也会主动带他出去玩,觉得多去些国家,多去其他不同的城市,能给他开眼界长见识,这个方法是米莉从圈子里高阶玩家那里学来的,人家培养出了一个耶鲁的儿子。
周昆和米莉都不指望他耶鲁了,他们并不想让小孩出国,只想要他在国内踏踏实实的考个本科,最好的结果是考上滇南大学。
爬西山那天,
周进繁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运动装,背了书包,包里塞了外套和水杯、零食。挑鞋的时候犹豫了下,把麦昆黑尾拿出来,这鞋不好看,但这鞋牛就牛在,可以塞五厘米的内增高而不露破绽!
加上原本的鞋底,周进繁穿上少说一米七出头。
他先跟关家人会合,一看车上加自己和出租车司机才五个人,问:“表叔不去吗?”
关敏心:“表叔?”
“就是画画的大叔。”
“你怎么叫他表叔啊,他不去,怕他乱走走丢了。”
“可以买个那种,GPS定位的手环什么的,戴上方便定位,就不会走丢了。可以买两个,奶奶也戴一个。”他们家奥利奥就用这个,十几年了没丢过。
“买了的,那个东西有时候会没电,在外面没电了就麻烦了。”
“买个续航长的,定位手表,可以开机一个月不断电。”
“是吗?有这种了啊,叫什么我搜一下……”
周进繁和姐姐在后面坐着聊天,奶奶晕车,坐副驾驶座,关作恒挤在他和关敏心的中间,隔着他聊天,还分享手机页面,一时间挨得格外近,胳膊、手,都不断地撞在他的皮肤上。
他戴着黑墨镜,眉心蹙着。
那墨镜一看就是路边摊买的,质量稀烂,但架在那高挺的小驼峰鼻上,深人中下是M形的薄唇,这形状的唇既锋锐又轻浮,但笑的时候会很勾人。
奈何他从来不笑。
一路上周进繁都在说,有他在的场合,绝不冷场,关作恒倒是没吱声,戴着墨镜也瞧不出他心情究竟如何。
买套票是九十一张,包含缆车和大巴车费,大概因为是节庆日,人还挺多,排队坐大巴上山,然后检票坐龙门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