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繁点了下头,说改天来带她去KTV,又问:“表哥,要是那个谁,脑震荡怎么办。”
“赔钱。”关作恒的语气轻飘飘的。
“讹你们呢?”
“讹不了。”
离婚前男人就有家暴行为,醉驾后闯上门来殴打前妻,就是闹到庭前也不怕。
周进繁想了想:“不要赔钱了,我让我叔叔写封律师函,限制他的行为。姐姐脖子都那样了,应该是他赔我们钱才对。”
听他那句“我们”,关作恒停顿一秒,不置可否地摇了下头:“我找个房子,搬走。”
“哦,那……”
话还没说完,关作恒直接道:“你不会刚好有个做房产中介的叔叔吧?”
周进繁想了想:“开发商叔叔算吗?如果你们要买房子,有便宜内部尾盘的,一般都是一楼。哦对,我干妈爸爸是检察院的,他们查抄的贪官房子,价格很低的,还有那种发生过凶杀案的房子……”
这些东西他不懂,都是从大人聊天对话里听来的。
到小区门口,出租车进不去,关作恒扫码给了钱,周进繁说谢谢师傅,两人下车,他说:“你不用送啦,都到门口了,我自己走进去。”
“走吧。”他提着蛋糕,“送你到家门口。”
关作恒把他送到楼下,把蛋糕给他:“你拿回去吃吧。”
“我不,不吃,这是你给奶奶买的。”
他摇下头,风把尤加利的树叶吹作金石声,很脆,关作恒说:“估计吃不下,你买的那个我们明天吃。”
“明天开学啦。”
关作恒说学校见,垂着眼帘:“你上去吧。”
这栋楼的感应灯一直都是坏的,每次晚上下楼都要靠摸索。最近又修好了,周进繁走上去时,每一步都有灯亮起,他的背影永远光亮欢悦。
关作恒沉默地站在树下,望着他走上去,等他进门,方才转身。
他打车回去。
路上,接到了奶奶的电话,语无伦次地说:“陈义!哎呀!小泥,陈义他,他好像跑了!”
关作恒以为陈义是醒了,跑了,问奶奶:“他从正门跑出去的吗?”
“我不知道。我听见里头有动静,我以为他醒过来了,也不敢去开门看。现在又没动静了,你小叔把他捆着的,我不敢去看,但是,里面好像没有人。”
厨房的门本就是磨砂玻璃,关振把他丢进去时,拿了今天买鸡时捆公鸡的绳子,把他手绑了起来,怕他醒了叫得难听吵到邻居,还把发馊的臭袜子粗鲁地塞他嘴里,想来要晕个两三天。
关作恒刚说完让他们别打开厨房门,就听奶奶焦急地说:“你小叔把门开了,里面没有人,陈义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他……”
“别急,等我回来,有人敲门不要开,你和小叔都进屋,把门反锁上。”关作恒让师傅把车开快点。
他跑着回家,门口,姐姐的前夫陈义开来的那辆黑色现代已经不见了。他蹙眉,快步进门去,两人都在房间里,关作恒打开厨房的灯,看见厨房的防盗窗被人为撬开——地上一地的血,装鸡血的盆子翻了,人是从窗户跑的。
外面是那条幽深的巷道,对着一面黑色的围墙,围墙背面是供居民晾衣活动的大操场,有人忘了收衣服,春城晚上风大,被吹得振翅欲飞。
关作恒漆黑的眼睛凝在窗户防盗锁上。
是从外部撬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是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