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玄对“人民币”没有什么概念，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嚯嚯没了。
沈镌想了想，收下了。
商玄又说：“以后赚了钱都给你。”
沈镌轻轻顿了一下。
商玄看他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沈镌凝视着他问：“商玄，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如果抛去能跟他一起朝夕相处这个条件不谈，商玄大概更喜欢在某个阴雨绵绵的角落里昏天黑地地睡一觉，或者窝在暖洋洋的被窝里无忧无虑地打保卫萝卜。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上职业选手的这条道路。
商玄微微一笑，声音像鹅毛那样轻软：“跟你在一起就喜欢。”
他偏了一下头，深黑的眼珠跟沈镌对视，轻轻道：“我想跟你一起捧起奖杯。”
“这是我们一同走过的道路。”
沈镌内心一片柔软，揉了揉他的头发。
沈镌回到卧室，把两个人的卡放到一起。
他垂下眼看了一会儿，然后锁到了抽屉里。
晚上，食堂阿姨买了二十多只烤鸭，切成了一片一片的鸭肉。
——用薄薄的饼皮把两片鸭肉卷起来，放一点黄瓜条和葱丝，再搭配上特制调味酱，味道简直不能再好。
黎梨闻着味儿就冲下楼去了，飞速抢了三大盘鸭肉回来，“是我最爱的烤鸭！”
沈镌带着一次性手套，用筷子夹了两片鸭肉，放到单饼上面，添上两根翠绿的黄瓜条，周正地卷起来，放到商玄的盘子里面。
商玄捏起来，两口吃掉。
沈镌只给他卷了两个，“吃饭吧。”
商玄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提出申请：“还想吃。”
沈镌看他一眼，道：“不可以了。”
鸭肉和鸭皮都有点油腻，吃了之后胃会不舒服。
商玄下午本来就喝了半杯奶茶。
今天摄入的垃圾食品含量超标了。
商玄听他这样说，没有再说什么。
就乖乖不吃了。
吃到一半，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沈镌以为他肚子不舒服，低声问：“怎么？”
商玄往下看了一眼，小声说：“我最近是不是吃胖了一点啊？”
沈镌看着他细伶伶的手腕，没说话。
黎梨听了一脸匪夷所思，扭头道：“啥？你瘦的都要被风吹跑了。看你这个小胳膊小腿的！”
黎梨本来想拍一下他那修长笔直的大腿，手都伸出去了，结果被沈镌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又半路急刹车，把爪子缩了回去。
好嘛。
别人家的美人，不摸就不摸了。
凶什么凶。
黎梨抹了一下油光水滑的嘴唇，起身道：“我不吃啦！”
闻玉问：“队长，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没。”沈镌回复道，“训练赛约的明天下午。”
“好的。”
别人都接二连三地走了，商玄慢慢悠悠地墨迹到最后一个，终于吃饱喝足，跟沈镌道：“我们走吧？”
“嗯。”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镌把两个人出去穿过的衣服都放到洗衣机里，打算明天洗一下。
忘记给商玄拿一套新衣服过来，放在床边。
于是第二天早上，沈镌在训练室收到商玄发给他的微信：
“小镌！我的衣服去哪里了！！”
商玄每天起床时间都拿捏的死死的，只给自己半分钟穿衣服的时间，然后扑腾着下楼。
……今天不出意外是要迟到了。
不能八点半准时进门了。
沈镌给他打字道：“我放到洗衣机里了。”
商玄：“！！！”
沈镌想到商玄现在光着身体找不到衣服穿的模样，就忍不住勾了下唇，低笑了大概三四秒钟，才回复道：“先穿我的吧。”
两个人的个子差不多，体形也相像。
商玄没给他回复，估计是风风火火地跑到衣柜里找衣服了。
过了整整两分钟——在迟到了七十多秒之后，商玄推开训练室的门，假装无事发生地坐到了沙发上。
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下来，大小倒是挺合身，就是……很有沈镌那种“老干部”的风格。
头发乱蓬蓬的，一看就是根本没梳。
三水教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商玄呼出一口气，往沈镌那边挪了一下，又挪了一下。
看到沈镌面前的电脑开着，而且还是直播的界面，他有点好奇地问：“你怎么在开直播呀？”
沈镌顿了顿，简短地解释道：“月末了。”
弹幕粉丝听到商玄的声音，纷纷热心解释：
沈队在补时长哈哈哈哈哈
因为再不补时长这个月又要交违约金了
沈队：被迫营业
沈镌跟直播平台签约了三年，直播的时长要求虽然比其他的主播少很多，但是也需要一天开一个小时左右，一个月就是30个小时。
沈镌经常把一个月的所有时长都堆在两天内播完。
沈镌直播间热度在五百万左右，因为他不常开播，流失的粉丝很多，一开始的时候热度是现在的很多倍。
这些粉丝里，有很多都是他跟商玄的cp粉，知道商玄醒了，就开始强烈要求：
沈队！！我想看玄玄子！！
一人血书玄玄子开直播！！
商玄马上开播！！不要不识抬举，不然我就跪下来求你呜呜呜呜QAQ
臣复议！！
商玄看了一眼他的弹幕，上午反正也没事做，就答应道：“看到了，这就开了。”
弹幕又变卦道：
？啥啊，直接让沈队开摄像头不就得了？一次看俩不香吗。
有道理！！
商玄你别走！！
商玄“嗯？”了一声，感觉有道理，正好懒得去开电脑，就搬个小板凳跟沈镌坐在一起。
然后让沈镌打开了摄像头。
——自从跟沈镌在一起之后，他的“偶像包袱”就越来越漏底了。
他忘了自己现在穿的是沈镌那个地摊货衬衫，顶着一张“纯天然无加工”的漂亮脸蛋，出现在沈镌的直播间里。
弹幕先是安静了好一会儿。
然后一片“？？？？？？？”
hello美女你谁？
要不是他脸上还有那颗美人痣，我都认不出这是我女神……
惊了，商玄子你穿的是啥玩意儿啊，这是啥老头衬衫啊！
玄玄子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不是，等一下，我怎么看着这个衣服这么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