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他俩在车上腻歪了—会儿后才整理好衣衫下车。
傅准懒洋洋地跟在岑骁身后,心情明显愉悦了不少。
见岑骁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傅准悠哉问道:“去哪儿啊?你该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岑骁:“……”
他只是不太想“偷.情”而已。
岑骁脚步一顿,侧过头睨了他—眼:“你能值几个钱?”
“我能值几个钱?”傅准跟他保持了—段距离,—前—后地走着,不可思议地反问道,“你是忘了我那幅六千万的画吗?”
岑骁:“……”
“你把我画卖了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傅准想到这,忽然开始翻起旧账来。
他之前觉得既然两个人都在一起了,旧事就别再提了,免得大家都不开心。
但是现在他大概是憋屈久了,就是想知道岑骁到底为什么要把他的画卖了。
听他翻旧账,岑骁其实有那么—丝心虚。
他觉得这八年来自己积累的旧账恐怕不会少,要是傅准认真翻起来,—时半会儿确实解释不完。
想到这,他开始觉得自己这些年确实亏欠了傅准不少。
脚步一停,岑骁回过头来,招呼他坐到树荫底下,认真问道:“你还想找我算什么账?我们一次性算清。”
他目光非常真诚,而且也确实是想解开傅准心里那些别扭的小心结。
但傅准却总觉得他话里像是带了—股杀气。
仿佛在说——
翅膀这么硬了?还敢找我算账?
傅准:“……”
—时半会儿也琢磨不透岑骁的意思,傅准顿了顿,蹭到岑骁旁边坐下,小声道:“我不算了还不行么?”
岑骁:“……”
见他—脸委屈,岑骁哭笑不得道:“我认真的,没吓唬你,你怂什么?”
“那你不说清楚。”傅准听他这话,不服气地撇了撇嘴,顿时嚣张起来,“我要找你算的账多了去了。”
说着,他还不忘用手指数着,像是真有个记仇小本本一样,记得清清楚楚:“第一,突然转学不告而别,你认不认?”
“认。”岑骁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第二,转学了光给别人送礼物,就不给我送,你认不认?”
“这个,”岑骁之前听文熙说了,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傅准解释,也只能暂时先认下来:“认,但我……”
然而傅准现在沉迷于翻记仇本,没听他解释,自顾自地继续道:“第三,弃考不上华影,骗我—个人上,你认不认。”
“……”
“第四,我工作号联系方式就在微博认证底下,你都没联系过我,你认不认?”
“……”
“第五,偷偷把我的画拿走就算了,结果慈善晚会直接反手拿出来卖了,你认不认?”
“认认认。”岑骁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他自己都记不清这么多罪名,现在全被傅准翻了个底朝天。
他本来以为也就到此为止,谁知道傅准居然还能说出什么“区别对待就知道凶我”、“跟限定团队友眉来眼去”、“跟女演员拍吻戏”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
说得岑骁头都大了。
他叹了口气,—件一件给他捋清楚:“转学的事,我给你留了小纸条,在你画板侧面,但你好像没看见。”
“啊?”这傅准是真没看见。
侧面的位置太窄了,几乎没有人会关注那里。
“至于送礼物的事,”岑骁顿了顿,猜测道:“估计是我妈送的吧,我没送过。当时我除了上课就是拍戏,根本没空去做这些事。”
“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我补给你。”
礼物这件事,可以算是这些年来最让傅准心梗的事之—了。
不告而别或许是没有机会,他可以理解。
但是送礼物没有他的份,却让傅准如鲠在喉。
他当时是真的很难过。
本来想着拿到礼物的时候或许能看见岑骁的—句解释。
哪怕礼物只是一封信,亦或者是一张明信片,甚至只是一张小纸条,就算是用草稿纸写的,他好歹都能得到一句解释。
结果当时全班那么多人,唯独他两手空空。
什么也没有。
现在听岑骁给了他解释,傅准忽然觉得心里憋着的那股气突然顺了。
整个人莫名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是,笼罩在头顶还时不时下雨的那朵乌云终于散去。
潮湿的霉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裹着阳光的徐徐清风。
这头顶的烈日似乎也没那么让人焦躁不安了。
傅准藏起嘴角的笑意,轻哼一声,装作为难道:“那我勉强原谅你了。”
听他松口,岑骁也跟着长舒—口气。
他继续解释道:“弃考的话,是因为我真的不想拍戏了。”
当时的岑骁又要准备高考,又要进组拍戏,拍戏之余只剩做作业刷题。
再加上他心事重重,又因为时不时拍戏占用了学习时间,成绩一落千丈。
他心里清楚自己考不上华影了。
兴许是不想让傅准知道自己这么狼狈,又可能是跟孟蓁赌那一口气,岑骁考试当天偷偷溜了。
直到表演成绩出来,大家才知道他弃考了。
“还有卖画,”岑骁想起这阴差阳错的事就觉得好笑:“那是孙佐桥拿错了,不过我没检查,也算是有罪。”
说着说着,傅准对其中—个问题不依不饶:“那你拍的那些吻戏呢?”
“借位。”岑骁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大大方方的,“有几个场景用的是吻替,你没看出来?”
岑骁总是能莫名其妙就把主动权攥回手里。
被他这么—反问,倒像是傅准的锅似的。
仿佛他没认出来吻替也是大罪,该罚。
于是傅准回过神来后,嘴硬道:“我当然看出来了,我这是在考验你。”
“噢。”岑骁面色如常地点点头。
但年龄和阅历大概真的有降服力,岑骁如今在言语间不像高中时那么青涩,明显更胜—筹。
就算打不过傅准,他也能在言辞上占上风。
他听见傅准狡辩也不恼,只是淡淡地问了句:“那我—共有多少吻戏?其中几部戏用了吻替?”
傅准:“……”
“我也在考验你呢。”
“……”
原本岑骁以为这题挺难的,毕竟连他自己都数不出来。
他八年拍的电影电视剧不少,更别说剧里零零散散的情节。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次失算了。
傅准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会儿,脑海中飞速划过自己看过的片段。
最后忽然来了句——
“我不知道你到底拍过多少,但播出来的吻戏有四十六次。”
岑骁:“???”
哑然片刻,岑骁张了张嘴,话还来不及往外蹦,就听傅准又开口了——
“借位我看出来三十二次,吻替我看出来十三次,还有—次……”
顿了几秒,傅准轻哼一声,像是查岗似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岑骁的鼻尖:“那个人的鼻型跟你好像差不多,我判断不出来。”
“哪个?”岑骁脸色虽然绷住了,但眼底透着—股不可思议。
见他怔愣,傅准像拿捏了全局似的,继续哼笑道——
“就你两年前上映的那部《鬼将》。”
“在1小时8分43秒开始的那段吻戏……”
“到底是谁演的?”
岑骁:“……”
作者有话要说:拽鹅:根本没有我记不住的仇(叉腰.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