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守壹转头又同燕惊双继续道。
“这两人倒是一点不避嫌,我算是知道早先宁墨为什么要对你那般表忠心,不就是让旁人都以为他心悦于你,那他同明初雪之间就是清清白白的。”
“就算正大光明出现在人前,旁人也只会觉得他二人是宁墨一时的酒后误认,这一场闹剧里,好似三个人都是受害者,有错的是酒。”
“所以那份悔过书才是断念书,表面上表明对你的情谊,除了洗白自己的名声,更是为了维护他和明初雪能够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一处,而不受旁人诟病,实际上,也是为了同你撇清关系,此后,他若真的同明初雪如何如何,那也是同你分开之后的事。”
“宁家这个算盘打得也是响亮啊。”
燕守壹快速讲述这件事的同时,弹幕也在说着同样的事,当然燕惊双这边的弹幕自然同燕守壹的意思差不多。
大家也是没想到宁墨和明初雪这般没脸没皮,明明就是他两人做了对不起燕惊双的事,偏偏现在还佯装成两个受害者,还不避嫌地共同出席一些场合。
这二人究竟把燕惊双放在哪个位置上了?
宁墨先前还假仁假义地给燕惊双写悔过书,眼下再看,只觉怎么看怎么伪善。
彻底脱粉的读者们现在在弹幕里为燕惊双狂抱不平。
燕惊双眉头轻皱,她本不愿再掺和宁墨和明初雪的种种,但燕惊双也不是任人欺负之辈,断不会任宁墨和宁家这般利用自己。
只是眼下,燕惊双最紧要的事,是要进归墟学宫,宁墨这边,她得先且放放。
可燕惊双想放,燕守壹第一个不同意。
燕守壹饮下一口茶顺气,其后将杯子重重掷在桌上,眉眼一竖,认真道。
“不行,绝对不能让宁墨和明初雪如此旁若无人地恬不知耻,简直欺人太甚。”
“惊双,你且等着,大哥会找个好男儿替你撑腰。”
这一回大师清雅的声音更沉了沉,隐隐听着像有几分薄怒。
燕惊双微愣,暗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昨夜没睡,以至于今日有些感觉失准。
不过大师的态度,还是让燕惊双没起身离开。
最近的她,真的有些累了。
宁墨的事也好,燕府的事也好,弹幕的事也好,她不想让别人跟着一起担心,只能藏在心底。
燕家人多多少少都有一样的性子,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扛起责任,守护燕家。
燕守壹,燕九命都是这样。
燕惊双也是这样。
从小,燕惊双便极其懂事。
却也不是一开始便是个懂事孩子,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可能……
是从祖母第一次想毁掉她这张脸开始吧。
祖母厌恶她这张脸,父亲看见她这张脸就难过,她就选择易容去遮蔽。
甚至,她自己也很久没看过自己真正的脸了。
毕竟,她自己也是厌恶的。
厌恶自己竟同那个女人生的一模一样。
那个抛弃了燕府,抛弃了父亲,抛弃了大哥、九命还有她的女人。
燕惊双名义上的母亲。
燕府的功勋是马背上打下来的,但因功高盖主,小人谗言,引得了当今圣上的猜忌,当时燕家被诬陷了一个大罪,举家流放。
小小的燕惊双穿着破烂的囚衣,带着手铐脚铐,被人抽着鞭子,却还不忘保护着比她更小,身子更瘦弱的燕九命。
而他们的母亲在一群官兵冲进燕家那一日就跑了。
后来,她依偎在另一个华服男人的怀里,施舍一般地同祖母,还有燕家三兄妹说道,她可以救他们。
只要燕家三兄妹乖乖跟着她回去,改姓跟着那个男人。
而祖母也会被她安置在一处别院静养。
燕家三兄妹异口同声地否决,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女人,失望痛恨心寒全然交织在一起。
祖母气得啐了那个女人一口,结果那个女人反手一个巴掌打在祖母脸上,祖母头撞了墙,昏了过去,疯病也是在这个时候落下的病根。
女人却惊诧地看着自己的手,无辜地在那个华服男子怀里颤着眼,说自己方才是一时气急,然后又一脸痛心地看着燕家三兄妹,仿佛她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