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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诗无寐4(2 / 2)

灯火光摇,徐清圆抬头,看晏倾向她投下鼓励的一道目光歉:“露珠妹妹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徐清圆咬唇:“若我做错了……”

晏倾微笑:“有哥哥在呢。”

木言夫人因客人的不满而焦头烂额,她安抚着客人们,忽见前方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一个妙龄女子站了出来。

这女郎向她行一礼。

楼中人静下,连那押着风若准备离开的衙役们也不禁停下步,看着木言夫人和款款走出的年轻少女二人。

木言夫人是当之无愧的美人,花容月貌,唇瓣艳红更盛方才;而这位步出的女郎衣袂微扬,飘忽若神,气若幽兰。

若说一位是人间馥郁芬芳的美人,另一位便说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不显山露水的一个小锦里,竟在一夜之间,让众人看到两位面对面的美人。

徐清圆柔声:“夫人,是否找到画后,拍卖会便会继续?我与我哥哥,都是想来看画的。”

众人顺着她目光,看到一个灰暗的角落中,似有一男子立着。那男子未曾走出站在光下,众人便不以为然地移开了目光。

木言夫人在引以为豪的美貌受到威胁时,态度也斟酌起来:“……我也不忍让客人徒徒落空。这样吧,待衙役押送凶手离开后,我与楼中其他人张罗重新开拍卖会如何?”

周围客人将将满意点头,而徐清圆垂眼温声:“可是这位郎君并不是凶手,不是凶手的人离开后,凶手仍藏于我等之间。夫人,这拍卖会当真还能进行?”

木言夫人微愕。

那要走的衙役们不干了:“娘子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们抓错了人?”

徐清圆不多以指责,她硬着头皮往前走,朝着灯火明耀处走去。感受到身后晏倾温润的目光,她便在心中鼓励自己不必害怕——晏郎君为她兜底,她应该相信晏郎君。

而风若目光古怪地看着徐清圆走到他面前,竟然硬着头皮和他搭话:“这位郎君,敢问尊姓大名?”

风若望天半晌,和二楼中向他使眼色的张文目光对上,他语调也很犹豫:“我叫张……风若?”

徐清圆:“……”

她的戏本就不要风若搭台,便自顾自向下唱:“回几位郎君,这位张郎君初来乍到,对此楼的布局并不熟悉,而他所在的雅舍从头到尾帷幔没有放下,下方的客人若是抬头,都会看到他从未离席。

“将柱上悬挂的帷幔缠上人脖颈,应当只是障眼法。因除非死者口吐血,不然死者身上不会那么多血。那么多血,更像是其他利器所伤。死者应该是在死后才被挂在这里。只等着木言夫人说‘无名君’登场,才给众人一个‘惊喜’。

“小女子不妨大胆猜,‘无名君’的死,应该与画的失踪有关。是否是因为今夜小锦里不可能拿出那幅画,或者众位客人想要买卖的那幅画早就丢了,凶手才铤而走险,必须要让‘无名君’身死这样的大事,掩盖画作失踪之事?比如现在,我等关注凶杀案,便远大于那幅画。

“最后,诸位郎君可以看到,这位张郎君身量伟岸,宽肩窄腰,行动间步履款款,轻松无比。他分明是习武高手。”

衙役们若有所思地听着徐清圆的话,徐清圆从他们的反应中看出,她和晏倾猜得没错,这些人并不是针对他们的。那么风郎君就不必去牢狱走一趟。

徐清圆放松下来,语调轻快很多。

衙役们不停打量风若,一人问:“习武高手说明什么?这不是正好说他shā • rén很容易吗?”

徐清圆笑一下:“正是因为太容易了。”

她朝向风若,询问:“这位郎君,你若要杀‘无名君’,会很容易吗?”

风若嗤笑一声,嫌弃地看眼地上躺着的面具少年尸体,自傲道:“就他这样的小身板,我弹一弹手指就能杀了他。”

衙役们见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当即控制不住要抽刀,而徐清圆则对他们解释:“郎君们看,他既不熟悉此楼中布局,本人武艺高强又不需要借助其他手段shā • rén。仅仅因为他与死人所悬挂的地方近,就断定他为凶手,似乎武断。”

衙役们心中摇摆,再加上客人们纷纷称是,他们便问:“依娘子看,谁是凶手?”

徐清圆慢慢说:“凶手shā • rén若是为了画,画作便可能和凶手在一起……”

当是时,二楼中那个丑巴巴的媚娘在众人嫌恶的目光中探出头,激动地举着一幅画轴:“夫人,找到画了!”

下方的木言夫人神色一动,两边客人皆惊喜,而他们全都顺着媚娘身后的方向看去,见到一个年轻后生脸皮微僵。

这人,正是那个面黑而宽的看着风流纨绔的年轻人。

下方的衙役皱了眉,沉思半天:“拿下他!”

楼中气氛有些古怪。

那茫然的后生被押下楼,才开始大叫着辩解:“我没有shā • rén!我只是、只是拿了画而已,这是两码事……”

而之前给晏倾和徐清圆端茶的女郎也急匆匆跑下楼,求木言夫人:“他不可能shā • rén呀,夫人,你帮帮他……”

木言夫人眼神也微慌,带着哭哭啼啼的侍女向衙役求情:“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刘郎君不可能shā • rén,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根本不需要shā • rén……”

两边客人则质疑:“什么熟客生客,你们太会做生意!不是说谁拿了画,谁就是凶手吗?”

徐清圆轻声开口:“事到如今,几位衙役大哥都不曾上楼看看事发之处,嫌疑人所待过的地方也未曾搜查过,何必如此仓促?”

衙役本来耐心听这小女子的话来判断凶手,还被这小女子挤兑,他们白了这小女子一眼,为首者冷冷道:“今夜我们任由你查凶手,若是查不出来,明日倒是应该让你跟我们去牢狱里待几天,杀杀威风。”

为首者一抬手:“走,听这小女子的话,我们去看看案发地,把楼里的屋舍全都搜一遍。”

他看着徐清圆,仍半信半疑:“那么……请这位娘子带路?”

一道清润悦耳的声音插入:“我与我露珠妹妹一起吧。”

众人疑心自己眼花,看到烛火浅摇,那背对着声音来源处的貌美女郎在听到那声音后,眼中像擦过一重星火般明亮。

所有人齐齐回头,见晏倾从角落里踱步出来。他面白而文秀,和那侃侃而谈的女郎分明一家。

众人默默想:什么哥哥妹妹的,恐怕是一对有情人假扮的吧?

这般大张旗鼓看案发之处,楼里所有客人都觉得新奇。他们跟着那对兄妹先搜了兄妹二人的雅舍,确定没问题后,搜了旁边胖中年男人的雅舍,再搜楼上木言夫人刚才待过的雅舍……

徐清圆在木言夫人雅舍中的灯台下,摸到了一点纸灰。她捻起一点,背过人时偷偷让晏倾看她指尖,晏倾颔首。

而在木言夫人的带领下,他们先去了楼中姑娘映娘的屋舍。映娘便是之前给晏倾二人端茶、后来又央求木言夫人说刘郎君无罪的女子。

众人进她的闺房,先闻到一阵浓郁花香。木言夫人上前去关了半开的窗子,回头向诸人解释:“楼中女郎们的屋中都有熏香,我不爱闻那味儿,没人时,便会让她们开着窗。”

女郎们纷纷点头。

接下来,其他女郎的屋舍也被一一看过。女郎们前后去过哪里,都被人细问。

有侍女在这个期间无意中说到,木言夫人最近似乎缺钱。

而搜查诸人的身体时,他们看到被押着的刘郎君脖颈上、耳后有几道鲜红划痕,他中途离开过两次,却拒不告知自己去了哪里。

映娘中途换过衣裳,旧衣裳堆在屋中床板下,若非弯腰特意寻找,很难发现;有楼中女子证实,映娘中途离开过两次,一次换了衣裳,一次换了发髻。

木言夫人神色有些勉强,瞪眼那个映娘,却又对衙役解释:“楼中女郎们爱美,经常换衣也是有的。”

有趣的是,问到最后,竟然只有晏倾和徐清圆二人、还有木言夫人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雅舍,其他人早早晚晚都出去过。他们出去的时候,大约能对上人死的时间。

衙役们已经听得很不耐烦,全看徐清圆要怎么查。

而他们搜查又问过所有人之后,那个被衙役们押着的刘郎君,即刘禹忽然自暴自弃地低了头,说:“不必查了,我认输。我承认,确实是我杀了人,为了得到那幅画。”

众人哗然。

但是他们的指责还没有说出口,徐清圆便道:“不,刘郎君不是凶手。”

她看向楼中女子们依偎所站的位置:“真正的凶手,是木言夫人,不是吗?”

被女子们簇拥在中间的绝色美人神色微微一顿,向徐清圆看来。

徐清圆后退,撞上身后的晏倾。晏倾虽不干涉,却呼吸沉静安然,深静香笼着她。甚至在她贴过来时,他在身后隔着袖子,轻轻托了她手腕一下。

徐清圆便再次想到他说的“有哥哥在呢”,那样的和气静然。她吸口气,镇定下来,重新抬头直面凶手。

其他人脸色微变,侍女抱不平,木言夫人则言笑晏晏,似笑非笑:“女郎是找不出真凶,非要安一个上去吗?刘郎君不是承认自己是凶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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