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便心满意足地笑了,又给虞灵犀夹了一块花糕,方将剩下的搁在食盒中保存,准备等会送给虞焕臣品尝。
见到虞灵犀杯盏里的椒盐梅子,苏莞满心好奇,小声问:“妹妹嗜酸?”
“是辣的。”虞灵犀解释。
“那,我能尝尝么?”苏莞问。
虞灵犀想了想,解下腰间的小荷包,另夹了颗椒盐梅子搁在茶盏中,待味道化开了,便递给苏莞。
苏莞嗅了嗅,颇为秀气地小抿一口,眨眨眼,以帕掩唇道:“微酸而辣,很特别的味道。”
“是吧?”虞灵犀笑了起来。
女孩儿们交换了喜好后,总是会格外亲近些,两条凳子越挨越近,最后索性坐在一处聊天。
虞焕臣下朝归来,便见新婚的妻子和幺妹紧挨着坐在秋千上,共看一卷书册。
夏日的浓荫下,阳光洒下碎金般的斑点,两人一个玲珑可爱,一个姝丽明艳,风吹得她们的披帛飘动,俨然一幅活灵活现的美人图。
虞焕臣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
苏莞立刻抬起头来,起身迎道:“夫君回来了?”
虞焕臣看了娇妻一眼,又飞快调开视线,低低“嗯”了声。
“天气暑热,夫君公务繁忙,辛苦了。”
苏莞体贴地接过侍婢递来的凉茶,笑着递上道,“夫君用茶。”
虞焕臣刚接过茶,苏莞又捧着红豆糕道:“我亲手做的甜食,夫君尝尝?”
她一口一个“夫君”叫得清甜,饶是当初信誓旦旦说不喜“娇滴滴大家闺秀”的虞焕臣,也不由红了耳根,显出几分甜蜜的局促。
虞灵犀有一搭没一搭晃着秋千,以书卷遮面,笑弯了眼睛。
笑着笑着,又想起那夜宁殷泛红的艳丽眼角,以及那句震彻心扉的“死了也要让她留在身边”……
是否世间的感情,并非千篇一律,而是有千种情态?
夏日困倦多思,她近来想起宁殷和前世的次数明显增多,每一次有了新的结论,又总会被更深的疑惑推翻。
临近正午,太阳渐渐热辣起来。
眼前的小夫妻新婚燕尔,虞灵犀也不好多加打扰,便收敛飘散的心思起身,告别回了住宅。
刚进院子,便见胡桃一鼻尖汗过来,迫不及待道:“小姐,忠武将军府和成安伯府都派人来说媒啦。”
“说媒?”
虞灵犀问:“给谁?”
“当然是小姐您呀!据说是前几日少将军婚宴上,全京城的世家子弟都来了,见小姐容色出尘,许多人都动了求娶的心思,今日便来了两家呢。”
说到这,胡桃既开心又担心。
开心是因为小姐有了更多的选择,担心是怕小姐耽搁了正缘。
毕竟小姐再青睐那侍卫,终究越不过身份门第的天堑。而薛二郎对小姐一往情深,别说将军和夫人,就连她们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
虞灵犀倒没有多少喜色,只叹了声,暗自头疼。
这次,得用什么理由拒绝呢?
……
暑热的天,是京中茶肆揽客的旺季。
一些专供达官显贵的名楼,还推出了诸多色味俱全的冰饮和酥山酪。
成安伯世子纸扇轻摇,好友相对而坐,一番寒暄过后,便自然将话题引到了对方的婚事上。
其中一人道:“听闻世子意欲求娶虞将军府的幺女,弟在此,先恭贺世子大喜!”
成安伯世子按捺住那点小心思,故作谦逊道:“父母之命而已,未有定数。”
“哎,世子此言差异。虞将军手握重兵,为防功高震主,天子忌惮,定然不会与同是将门英才的忠武将军定亲。而薛二郎么,据说早与虞府大小姐有婚约,薛家最是克己守礼,不会轻易改约……如此看来,不就只剩下世子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