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是刀。
刀不用就要生锈,就要被抛弃。
现在镇北军的军权被唐英分走,粮饷补给也是一拖再拖。
这不是夺权,这明明是在夺刀,再拖下去,那把刀就要架在赵家人脖子上了。
到那时,不仅宫中姑母和太子地位不保,赵家也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三弟回草原,固然是他想报仇雪恨,也能脱离镇北军掌控,在狄虏草原上占得一席之地。
现在三弟搅得狄虏联盟内乱,自己若是不趁这个机会除掉唐英,将军权重新收回,镇北军就真的危险了。
“父亲,你看这个!”
赵廷雷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竹管,打开,从中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字。
赵燕骄掌兵多年,并非庸人,只是顾虑太多,做事才捏手捏脚。
在听闻平凉堡失联,赵燕骄就连夜赶往雷字营,只为应证心里所想。
眼看果然是自己两个儿子一应一合在生事,他也立即头脑清醒过来。
只是想到武朝边境再起杀戮,是自己儿子兴起的波浪。
他身为武朝侯爷,心中过不去这个坎。
此时看见儿子取出密信,赵燕骄一抬手,还是让赵廷雷起来说话:“你给为父念!”
他眼睛老花,已经看不清小字。
赵廷雷端来凳子靠近父亲身边,低声念道:“十月十五,太子失足落水……十月二十,太子腹泻两次……冬月初一,太子在朝堂对奏时失误,被皇上罚禁足东宫,冬月十五……皇后患疾,太医延迟到诊,皇上未曾过问病情……”
这些细细碎碎的都是小事,可是听在赵燕骄耳中却如同洪钟大鸣。
胞妹住在深宫,四面狼群环视,太子更是众矢之的,皇上居然不闻不问。
圣意难测!
赵燕骄最怕的就是太子之位不保,他接过小纸条握在掌心,沉声道:“你为何不早说?”
赵廷雷低垂下头:“儿子也是这一年才开始过问太子宫中小事。”
边境跟都城相距千里之遥,书信往来麻烦,以前他跟父亲一样,所有精力都放在朝中重臣的身上,对太子和皇后的私事关心甚少。
况且都城住着镇北侯府,女眷还能每月入宫探视,他们这些男人就更没放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