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霁之要跨出修复仓,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宫理放下炸鸡汉堡,擦了擦手,去房间另一边拿来一沓新衣服,甚至还包括几条没拆封的短裤。
宫理:“你都没多带衣服。之前那爽哥套给烧了,我就去买的。”
柏霁之急急的坐回了修复仓里,修复仓内深蓝色的液体遮挡住了他。
宫理真不讲究,就开始拆封,把短裤扔给他:“喏。先穿内|裤吧。还有件T恤。夜里又要突然降温了,我还买了风衣和裤子——”
柏霁之接住短裤,盯着她。
宫理一撇嘴,转过身去,继续给他其他几件衣服摘吊牌,随口道:“你就没想过你被扒光扔进修复仓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啊万城这天气真烦死了,没有四季,早上盛夏夜里就能过冬——”
柏霁之连忙跳出修复仓急急穿上短裤,深蓝色液体迅速从他身上落下去,并不沾身,他道:“给我T恤。”
宫理回头看他,目光扫过他肋下和肩膀,柏霁之被她看的都想抱住胳膊躲避,但她眼神又像是在农贸市场挑菜,他成了她眼里不用掐头去尾也可以装进袋里的鲜嫩豆角,她终于把衣服扔过来:“这修复仓还是有点用。不过刚刚他们说你还是体温高,有一些指征不正常,你是最近病了吗?”
柏霁之快速套上衣服:“我不知道,确实最近会有点不太舒服,睡也睡不好……”他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了一下,很僵硬的转了话题:“我很怕你去追杀柏峙。”
宫理当然不会说自己差点就这么做了,她耸肩:“我可是弱小无助可怜的小黄鸭。”
柏霁之穿上一件青灰色的套头抓绒高领衫,还有黑色长裤,他注意到裤子后头竟然是有尾巴洞的——
宫理:“真不愧是大商场,改裤脚的铺子可以开各种尺寸的尾巴洞,我就随便比划了一下,合适吗?”
柏霁之扯了扯裤子后头,其实有点……紧,有点勒尾巴根。但宫理能这么细心他已经很惊喜了,也不好说什么,就抿嘴道:“嗯,合适的。”
她把帽子递给柏霁之:“走吧,这次让你坐摩托车。不过这个点已经没有卖柠檬水的了。”
宫理怕他因为他母亲的事儿伤心,有点哄他的意味在。柏霁之似乎很好哄,他笑的犬齿都露出来,但又觉得自己乐得太明显,又咬了一下嘴唇:“大半夜的,喝什么柠檬水,走吧。”
宫理跟他骑车出去,万城从来没有休息的时候,永远都有霓虹、行人,吵闹的红绿灯,永远蒸腾锅气的脏摊。橘黄色的灯光从宫理头盔上甩下光丝,她从后视镜看到柏霁之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帽子,他耳朵被压在帽子下头,被风吹动耳朵尖绒绒的软毛,他没有戴耳朵上的银环,显得手感很好的样子。
他似乎开口说什么。
宫理开得太快,听不见,喊道:“你说什么?”
柏霁之几乎是把尖下巴戳在她肩膀上,对着她脖子和头盔的缝隙喊道:“别担心我!”
宫理缩了下脖子。
他又喊道:“我什么都不怕的。他要是抓了我母亲,我就救她出来!我以为她死了,能知道她还活着,我就很开心!”
宫理在头盔里应了一声。
柏霁之:“你说什么?”
宫理:“我说你|他|妈别再冲我脖子喊话了,我脖子痒!”
柏霁之大笑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也搂住了宫理的腰:“宫理!我不害怕!以后要是我捅了天大的篓子,我就来找你,我就赖着你让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