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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像是她拒绝了他,像是自己求复合被拒绝,但柏霁之相较于难受,更感觉到平静。
他也因为自己觉得委屈指责过她,但宫理从来没有说过他的不是。
他好像变成了个连路都走不好的小狐狸,蜷缩成一团在她手掌的抚摸下,不论那手掌是有薄茧的、涂着指甲油的、夹着烟的、树脂的、象牙色的,但总是带着笑意抚摸过他的皮毛。
果然是,他也是被他喜欢的不得了的宫理珍视过。
柏霁之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拉长放慢的录影带,明明知道分手这件事已经发生,却仿佛能预见到未来这喜欢会随着回忆加深,或许他未来缓过神来会有更长久的意难平与……成长。
柏霁之手抓着她衣襟,手指松了松但没有完全放开,只是看着她,半晌道:“……走走再看吧,但说不定以后我也能跟上你的步子的。”
宫理笑了起来,她低下头,柏霁之以为她会再亲他一下,但宫理只是额头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下。
明明是确认要分开了,额头贴这一下,就像是钟ru石快要滴落的水珠与水面碰到的那瞬间,他只感觉有温柔的涟漪。
柏霁之好希望这发着光的巨大广告布是枕头套,他要把边角都缝上,把他俩裹在里头不出去,但宫理还是稍微撑起一点身体:“记住,我们是敌对的,而这个黄铜印章是你从我这里夺过去,有必要的时候你要对我出手。”
柏霁之从她手中接过那个黄铜印章,突然意识到,宫理的任务不论是什么,都是相当危险的!
她生活在修道院内,身边前后左右都是公圣会的人,那个骑士到底是帮助她还是监视她也说不定——
柏霁之后背几乎要沁出冷汗,自己跟她接触其实是会给她带来暴露风险的!
他正要开口时,耳朵忽然捕捉到越来越近的破空声,夹杂在商场的广告歌里。
柏霁之脑子飞速运转,突然在广告布里用膝盖顶向宫理的腰腹,手中浮现出一把唐刀,刀锋划烂广告布,将宫理猛地往外踹出去!
宫理没料到他刚刚眼里还满是情意,突然就对她出手,她闷哼一声,从划烂的广告布中被踹飞出来,撞在花坛边沿。
柏霁之猛地抬起刀,身子灵巧的往后一跃,宫理听到一声刀剑相撞的声音。
半个身子布满血迹的银甲骑士从商场高处一跃而下,手中的黑色锯齿刀劈向柏霁之,他落地极其重,撞翻了一片湿润的灌木,在地上荡起水雾!
是林恩!
柏霁之被喷水器打湿的耳朵抖了抖,半蹲在不远处,瞳孔缩着望向银甲骑士。
相较于穿着铠甲高大到有些可怖的林恩,柏霁之则显得灵巧细瘦得多。但看起来笨拙的铠甲并没有影响林恩的动作,他猛地从花坛中扑向柏霁之,带起来的风卷起碎叶——
柏霁之警铃大作,猛地瞬移位置,作势要去袭击宫理。
而那骑士竟然在空中调转方向,脚在花坛湿润的泥土里留下深深的痕迹,像是关节能反折一样猛地调转方向,朝柏霁之的方向劈过来!
柏霁之耳朵捕捉到那头盔下有一声粗重的像是挤压肺部的喘|息,好像是愤怒,好像是警告,那团白汽从头盔的目缝里喷出来。
柏霁之感觉自己不是在对付一个骑士,而是在草原上以动物的身份对上另一个肉食动物!
柏霁之速度更快,骑士看来不及回救宫理,竟然将手中的锯齿黑刀猛地朝柏霁之的方向掷出——
太快了!力道也太凶猛了!
柏霁之眼见着快要躲不开,炸起毛来,猛地再次瞬移,脚步踉跄一下,出现在了距离宫理更远的商场展台上。
而那锯齿刀狠狠钉在了宫理头顶几十公分处的墙体里!
如果柏霁之没躲开,他绝对会粉身碎骨。
柏霁之似乎感觉到,他装作去袭击宫理这件事,更加惹恼了骑士——
骑士动作动作很怪,他显得有些佝偻,不动作时手臂像僵尸一样垂下来,但这并不让人觉得他有破绽,只感觉到他行动起来诡谲恐怖。
他那半死不活一样的身体猛地又从原地跃起,足跟带起泥土,空中甚至响起“砰”的破空声。他以柏霁之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跳到扎着锯齿刀的墙面上,一只手攀住墙上的灯座,蹲蹬着墙面,垂下来的手臂猛地抓住了锯齿刀的刀柄,用力往外一拔。
碎石掉落,他不费吹灰之力拔|出了锯齿刀。
一双幽绿的眼睛在头盔目缝后紧盯着柏霁之的方向。
柏霁之有些冒汗,他觉得下一秒这个骑士可能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而此时,宫理、或者说西泽神父剧烈咳嗽起来,她张口道:“咳……林恩!”
柏霁之想到之前新闻里这个骑士发疯屠杀的样子,本以为他不会搭理宫理。
却没想到骑士偏过头,看向了宫理的方向。
宫理撑着花坛边缘吃力的站起来,其实她不太难受,但疯狂装虚弱,轻声道:“放手吧,有别的方体干员已经到了。当着他们的面杀了方体干员,这事就闹得太大了。”
林恩似乎也已经感觉到了方体干员的靠近,警惕的盯着商城楼上的围栏。
几乎是在他抬头的瞬间,数条射线从高处射下来,刺入地面,射线没有消失,就像是实体的牢笼一般想要困住林恩。
林恩朝后跃去,但花坛处又有植物快速蔓生起来朝他和宫理袭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