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利尔惨死在街道上,瘫软如一滩肉泥的照片,在没有任何打码的情况下就被无数无良媒体转发,登在首页大图之上。
但相比于希利尔死掉这件事,人们看到他的尸体,反而更关心的是……
他撕裂的法袍之下露出的肌肤,竟然十分恐怖的满是小小的圆形的凹痕,最大的有黄豆大,最小的米粒大小,那些凹痕就像是整齐排列的痘坑,密布他的胸膛与上臂。
密集恐惧症看了估计都会尖叫着昏死过去。
那些好事的营销号,直接把希利尔身体的恶心照片与他曾经传播福音时俊朗完美的脸并排放在一起当封皮。
一堆人疯狂作呕,甚至无数人发出质问:
公圣会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邪性!
太多人开始揣测解析公圣会的目的,或者是半瓶水晃荡的讲述公圣会的历史,甚至还有人联系之前与北国大战,上一代盟邦国家的崩溃,都说是公圣会的阴谋。
玛姆的照片,各路教廷骑士的照片几乎都被放在了网上,公圣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简直就是被晒在太阳底下剖析审视。
而其中最火的视频片段,除了西泽一脚爆踢希利尔以外,就是“恶魔西泽降临”的视频了。
西泽身着血色破烂法袍,长满肢体眼睛的六只肉翼张开,肉翼上的眼球绝望又麻木的望着天空,西泽却低头含笑将左轮手|枪从手臂上滚过去,转轮刷刷乱转,他举起枪缓步走下尸山。
大部分人都觉得那翅膀也太恶心了,觉得西泽这哪里是主的爱子,就是巧言令色骗人的恶魔!都说恶魔会化出最蛊惑人心的口舌,最教人沉沦的容貌,西泽可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也有一大批人才不在乎什么天堂地狱,什么圣子恶魔,全都在呼喊着:“如何快速下地狱,急,在线等!”
“我每天睁眼之后都在想:这个世界要是炸了就好了。我每天闭眼之后都在想:西泽要是在我被窝里就好了。我今天一打开蓝鸟:什么,我家西泽要炸了世界?!好耶!”
也有一些小众论坛里都在探讨:“不过说来,西泽真的是恶魔吗?他从头到尾,就暴揍了希利尔,屠杀了教廷骑士啊,而且全都是正面刚——他甚至破坏的市政设施都没有教廷骑士多啊。”
“真要是恶魔,也不是冲着人类来的恶魔,而是冲着公圣会的恶魔。我有什么要担心的,干啊!我现在就拜入恶魔西泽派,西门!兄弟们,趁着圣物还没定,我投礼拜日的时候要吃菠萝披萨喝啤酒。红酒是耶稣的血的话,啤酒就可以当做是我主西泽的[哔——]啊!”
“呕呕呕一想楼上这是南通发言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了!”
新国这片土地上,本就宗教根基不强,与其他国家信教千年的历史相比,很多人本就习惯性嘲讽宗教。过去还因为宗教自由、政治正确不好说出口,此刻则是大范围反扑,各大宗教媒体都已经灰溜溜的删号跑路,听说连圣献天使大教堂的主教们一半疯了,一半卷铺盖跑路了。
逐渐有消息传出来,说某几座城市的公圣会发动了dòng • luàn,甚至有人拍到神父修女袭击他人……但这群袭击者似乎在玛姆消失后,也逐渐没了斗志,都四散逃逸了。
在这一天一夜里,街上与垃圾桶里被扔掉最多的都是十字架和法袍。
也就是在希利尔死亡的当天夜里,网络上突然出现了大量来源不明的照片、录音与文字描述。
第一段录音似乎是两个人在对话,其中一方是希利尔,另一方的声音却完全被抹去,甚至有高手想要恢复也做不到。
希利尔低声谈及了自己身上恐怖的小坑,他说自己小时候被发现了能力,就被培养成了公圣会的杀手之一。他置换物品时,只要一方被他触碰过就可以置换,他甚至可以随便将海水与心脏上的一块肌肉做置换。但置换的其中一方是活着的人类的肉|体时,他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代价就是,那一瞬间也会从他身体表面挖去一小块半球形的肉。
所以他一般不会弄残他人,而是直接shā • rén,因为这样,小时候的自己就可以杀一人只受一次痛楚。
录音中很多还夹杂着布料窸窣的声音,听不太真切,但也足以说明——希利尔身上的每一个小坑,都是他杀死过一个人类的证明。
也有很多人放大解析被媒体拍到的希利尔的尸体照,他上臂内侧有一大片还没完全愈合的肉坑,就说明什么小时候被当做杀手根本就是谎话,希利尔到现在还很喜欢这个高效的暗杀方式。
另外的资料和照片就更离奇了。根据机密的秘密爆料人称,他发现公圣会多年来私自在新国境内收集各种收容物,一部分被运往了其他的国家地区,一部分则被他们收集起来——
而其中一部分,甚至被包装成了各个教派信仰的对象。
对方出示了几张老照片,分别展示了乐派、炼金派、绘派以及献派的救世主。
献派的照片是最模糊最多划痕的,但也依稀能看出来类似于西泽背后的肉翼一般的形象。关于西泽是被收容物吞噬了等等的纷乱耀眼更多。
而另一方面,也有人认出来绘派的“救世主”是自己爷爷奶奶那一代的小城的动物明星,最后听说是卷了客人的手机和管理员的遥控钥匙跑出了动物园,却没再听说过后续的故事了。
这些公圣会的惊人真相,看起来资料有些虚假或缺漏,却反而更引起人们的猜测与争论。有的人嗤之以鼻,觉得方体也在收容这些东西,跟公圣会也没区别;有些人觉得,方体虽然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把收容物做什么,但至少没把收容物捧成“神”,让人们上贡祈祷吧!
方体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名声不怎么好。
它的神秘与它时而残忍的决断,让人们围绕着方体有太多阴谋论与猜测;但在过往,公圣会是一直拿来跟方体做对比的——因为他们看起来更慈悲,更安抚人心,更走入户户人家,更把自己的宗教变成一群人的生活习惯。
现在情况却逆转成这幅样子。
随着当天夜里,大量希利尔与心腹交谈的录音,关于玛姆建立各大教派的故事在网络上一出现,越来越多人猜测披露者的真实身份。
是谁,就能接近希利尔到这种地步,又对公圣会的许多事有所了解?
猜测还没有定论的时候,竟然有一大堆公圣会主教跳出来,甚至给自己光速p了一个双手撑着下巴满脸沉重身披黑暗的视频封皮,说其实这些都是自己多年潜伏在公圣会里报道出来的。
瞬间,眼看着公圣会大势已去,玛姆都彻底失踪的各路主教们,纷纷摘掉了宝石戒指,穿上麻布衣袍,到处呼喊表示自己就是披露者。
当然,有的人会信,更多人把他们当做笑话。主流的说法,都一致认为这是西泽留下来的,甚至认为“西泽不是恶魔”的那一派人,以此为论点,到处分析西泽为什么是“人类之光”。
西泽是不是人类之光,宫理不知道。
但她发现,某p网关于“西泽”这个关键词的搜索量连续多个小时霸占榜首,只可怜那些本来戴个眼镜穿白色手套白色高筒袜就能低成本cos西泽表演各种身体花活的ponstar们,现在要在背后绑着七八个卖丝|袜店里的模型美|腿拍摄新片了。
她也不是故意要看到这些的,而是她现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能看到什么……
她像是流光溢彩游荡在光缆中的水母;像是被展开的质子薄膜,反射着光怪陆离的大千网络世界。
如同肉眼只能接收三原色的人类,突然变异出了能看到这世界本该有的256原色的眼睛,一切曾经看过的风景在她大脑中颠覆;好比作为三维生物所诞生的一切感知系统,在五维的空间里跨越时间与本体的被扭曲着,甚至她有种要赛博飞升之感……
在如此庞大的超越人类大脑极限的信息洪流面前,她甚至无法思考了,只能被无数电子脉冲信号冲向不知道何处的远方。
宫理甚至无法凝聚出具体想法的意识中,倒是明白一件事:她进入了tec的世界。
在玛姆和众多教廷骑士出现之后,宫理其实是在纠结。
她应该跑路还是直接动手。
跑路就丧失了最好的痛击公圣会的机会。
直接动手,她自己也觉得恐怕她打不过那么多教廷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