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就被扔下,他只能像个游魂一样只知道渴和饿?
她以前骗他的时候说“不该假设你这个只有血、愚信与听令的家伙没有心”,但现在这句话变成真的了,宫理觉得他只是野生的,却不是没有心的,他会痛苦会快乐……
这个躯壳里有小狼孩似的人格。
宫理没忍住,抬手轻轻抓了一下他前额翘起来的有点长的脏金色头发,用手揉了揉略显干枯的发丝。他明显醒了,但只是睫毛颤了颤,像是觉得很安全一样继续小憩着。
忽然,前舱的雷达激烈地响起来,林恩几乎是瞬间睁开眼从床边弹起来,看了一眼宫理就朝房间外冲出去。
宫理也立刻起身,光着脚跑进前舱,看向仪表盘区闪烁的雷达。
雷达显示,在他们后方,有数艘沙行车追了上来,车速比较快,隐隐要包围他们。但另一边,和宫理车速差不多的矿车,在雷达图中并不止一辆!
宫理朝车窗外看去,才发现有数辆矿车,跟他们组成了车队般前后同行着。
这绝对不是巧合,应该是知道迟早会有人追上来,所以特意修改了其他车辆的导航或者指引系统,让这些逃回格罗尼雅的矿车形成了车队,也能让宫理的矿车隐藏在其中。
其他逃亡的矿车恐怕也不安,希望能组成队伍,找准方向集体逃走,所以他们才会越来越聚集起来。
另一边,宫理打开了仪表盘处的后方投影,扬沙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辆矿车一半大小的装甲车。
睡在前舱地面上的扎哈尔这时候才醒,披着毯子看到投影,皱眉道:“这是宗教护卫兵们的军车,一般都是在沙漠中航行、护送灰烬矿或者执行任务时候才会用,怎么会突然出现来追我们?”
宫理笑:“姐妹会内本来就有一部分人要杀我,你嚷嚷我是‘陛下’,她们当然要出手了。毕竟让我死在外头才是好事。”
扎哈尔脸色难看:“……抱歉,我只是觉得您无所不能,那时候希望您能让教廷骑士不至于被屠戮殆尽。”
宫理:“黑色通道里的护卫兵看到我进入结界,估计立刻就上报给了姐妹会,看到我出来之后也有人对着通讯设备喊了几句,现在姐妹会应该不少人都知道我这个王进出原爆点跟回家一样了。说来,扎哈尔,你效忠的是哪一派圣母?”
扎哈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听说教廷骑士长有十几位,再加上圣母们似乎又有干预派、顺从派、逻辑派等等,你完全不选派系也不太可能吧。”
扎哈尔艰难道:“偏向顺从派一些吧。”
宫理:“想也是。干预派看起来动作最多最激进,顺从派往往会认为干预派的行动也可能是预言的一部分,就不怎么会阻拦,更让干预派壮大了。”
扎哈尔却道:“圣母们也会经常变换立场,其中的倾向起起伏伏,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关于门的存在,就有许多解释。”
“门?”
宫理忽然想起来林恩似乎也提过,他曾经相信玛姆口中提到的“新世界的门”。
宫理看到仪表盘上有些数据修改,似乎打算高速冲向巨大的沙丘坡路,显然是有了小计谋,宫理并不打算插手。
扎哈尔道:“预言很多很纷杂,姐妹会圣母便是要从世界无数的预言中找到关键且有用的。我听说,几十年前她们就看到了一个预言,说是原爆点内有一扇门在开开合合,门后是炫目的光辉,本来是平平无奇的门,姐妹会却通过周围的景象判断出这扇门在原爆点内。就像是梦中的符号般,这个预言总是反反复复出现。”
“再加上这是仅有的发生在原爆点内的预言,按理来说那已经是不毛之地,为何会在原爆点最核心处有门反反复复的开合?有人说那是世界尽头的门,也有人说那是最早的天灾,是通往新世界的门,却被人类封锁在了结界之内。”
宫理看向林恩,显然是他也听玛姆说过“门”的预言。
宫理摸着嘴唇:“如果是为了接近这扇门所以想要打开结界——那我能理解。但为什么要将圣物送进结界去?你是偏向顺从派的,又被派来护送圣物,我可以理解成顺从派更希望把圣物送进结界去,只是为什么?”
扎哈尔眨眼道:“因为这是主的指示。我们认为,这些圣物都会通过那扇门,进入世界尽头。但几十年来也没有结果,干预派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想要凿开结界,亲自接触那扇门。”
宫理皱起眉头来。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