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周围的水流打着漩涡朝他手中的黑色立方体拥去,几乎是要形成涡流,水流卷打得宫理身子摇晃。所有的清水就像是被吸干一样,最后一部分水从泳池底部化作水珠朝平树指尖的小小黑色立方体涌去并消失。
他喃喃道:“真的能做到。”
宫理刚要为他高兴,平树就轻轻皱起了眉头:“……这下方体不会放过我了。”
宫理:“什么?”
平树看着眼前鼻梁脸颊湿漉漉的宫理,她几缕银色短发蜿蜒在额头上,他目光逡巡而过,表情似笑似哭有些苦涩:“我也想离开方体,我想跟你一起到处周游。如果这样的话,方体那群人肯定会要我回去的。”
宫理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手抓住他胳膊下方,道:“你先起来吧,别想这么多呢。你都要冷得失温了。”
平树将黑色立方体放回了体内,他并没有变胖,显然是黑色立方体还在他体内保持着形态,宫理惊叹道:“你这就是给压缩包再打个压缩包,厉害了。”
他们俩浑身湿透,走回楼梯,两个湿透的人竟然还要拎着仅剩的干燥的鞋子和袜子,俩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平树脸色发白,笑的时候都在打哆嗦,宫理感觉他腿脚使不上力气,扶着他走回楼梯,回到了上层抵抗组织的基地。
期间,宫理的光脑一直在亮光震动不已,全都是发过来的消息。平时连断句都奇奇怪怪的家伙,竟然发过来一堆感叹号。
平树靠在她身上:“它说什么?”
宫理将它一堆夹杂着话语的感叹号总结成了两句:“结界成功恢复了,不但如此,结界本身似乎有吸收放射性物质的能力,结界里的情况也渐渐稳定了。”
平树有些恍惚:“就这样了吗?”
宫理:“都冻得牙齿打颤了,还不够苦啊。什么还能比稳步走完这一路更好呢。”
平树偏头看她:“其实,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宫理继续看路:“我也以为。”
俩人走着楼梯,平树以为对话结束了,宫理忽然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道:“吓死了。”
她轻飘飘个字,让平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紧。
天不怕地不怕的宫理会被吓到吗?
上层的抵抗组织基地里,工地探照灯还都亮着。宫理拽过来两张行军床,从角落搬来汽油桶,把墙上许多谋划着如何在原爆点建立乌托邦种植园的计划书都撕了做燃料,也敲碎了几个木桶和箱子都一股脑扔进去。
火苗很快窜起来,宫理确认这里有流动的空气,不怕一氧化碳之后,又把火压暗一些。
她回了泳池,又捡回来一些玩意儿,主要是平树的抓绒衣和冲锋衣外套,挂在旁边的架子上烘烤。
幸好,那藏在地下一百多年来没怎么落灰的不只是泳池,还有泳池附近的更衣室,她找到两条有些掉色的浴巾,给她和平树各一条。
“我刚刚下去的时候,看到泳池里的黑色立方体还是在慢慢恢复的过程中。正好我们在这里暖会儿身子。”宫理道:“外面的结界应该也正在恢复。”
俩人坐在火堆旁,宫理也有点饿肚子,找了个金属板,烘烤湿透了的压缩饼干。平树裹着浴巾坐在行军床上,头发还没有干,光着两只脚盘腿坐着。他看到宫理把玩之后放在行军床旁边的核桃,道:“刚刚下去之前就看到你在玩,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