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攥了攥衣袖,眼刀子飞过去,用力扯了车帘拉下,彻底把那个男人隔绝在外。
无耻下流!
魏砚撂了刀,眸盯了一瞬才收回来。唇边划出笑,她既然想玩,他便奉陪到底。
…
至午时,狂风乍作,黄沙漫天,席卷尘沙而来。
漠北风沙无常,时常尚有马匹行走,下一刻就被风沙吞噬掩埋,没人预料得到会发生什么。
离观洲还要走上一段路,邻近无城,四面是开阔戈壁,若真是天雨土,他们避无可避。
“王爷,这风太怪了。”张禾过来请示。
多年行军对沙漠的敏锐,一眼可见这是变天的征兆。
放眼有滂沱黑云席卷,狂沙作乱,沉密云林轰涌,磅礴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至。
身下马感受到危险躁乱,魏砚扯缰安抚,下颌绷紧,眼射出凌厉刀光。
来不及了。
“带所有人立刻躲到沙丘后。”魏砚一声令下,驾马返回。
张禾得令,立带人打马吩咐,疾驰到低矮沙丘后藏身。
沈瑜卿有所感,从小窗内探出头,魏砚已近马车,立即抬手将人塞了回去,迅速拉下车厢的暗门,堵得严严实实。
“老实待在里面别出来!”魏砚沉声道。
沈瑜卿心口一跳,方才望时看到漫天黑云尘沙便知出了事。
漠北多风沙,上次遇到过,当时她在屋内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而今在外,无所遮蔽,稍有不慎便会被黄沙吞没,漠北的沙实在可怕。
马屁嘶鸣,车马恍然下坠,沈瑜卿颠了下,用力按住榻边才没摔下来,她侧耳听,轰隆轰隆,是黄沙狠拍车厢的声响。
犹似吃人。
马车外,马匹遇天雨土会受惊,一有不慎易带动车厢。魏砚卸了套马的绳,将马牵到矮丘后。
一队人匍匐在地,黑云骤然逼近,黄沙嗡嗡,从天砸下来,一群人头上,脸上,胡服上都是沙子。
张禾吃了一嘴,他抹了把脸,吐口唾沫,“王爷,这沙怕是要吹一阵。”
魏砚好不到哪去,他抖抖脸上的沙,眼紧盯着沈瑜卿坐的车厢,忽眉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