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熟练地拿起床案的凝脂膏给她涂抹肌肤,去掉生产后留下的纹。
这纹难除,到现在消退了些,刚产后那会儿,暗红青紫交织,仿若疤痕狰狞,甚是吓人。纵使医术高明也不能一下就消除掉。
那时沈瑜卿整日闷在屋子里,不愿与魏砚同寝,最后还是魏砚直接踹废了一扇门,在自己胸前割上一刀,与她同样留下疤,才了了而终。
沈瑜卿自是爱美,不想看到身上的纹,蒙在被里闷闷问他:“是不是很难看。”
魏砚笑着收好凝脂膏,接开被一角,沈瑜卿避过去。魏砚直起身,指腹摸着上面泛白的纹路。
沈瑜卿感到腹上一凉,她眼眸动了下,是他的唇吻了下来,“我觉得好看。”
“你唬我。”沈瑜卿不信。
魏砚躺到她身侧,将人收到怀里,黑眸敛笑,声音沉沉,“卿卿。”
“嗯?”
“谢谢你。”他说。
那时她生产不顺,他在旁边唤她却无半点回应,心里懊悔不该冒险有孕,与她便是没有孩子又能怎样。幸而,她醒了,一切都好,幸而,她还在。
成婚这些年,他并非时常在衢州,府中事务是她在打理,两个孩子也都是她在陪,他此生何幸能娶她为妻。
说这般话,倒有些不像他了,
好一会儿,没听他再开口,沈瑜卿偏过头,眼朝他看去,水眸浅淡。
四目而视,两人鼻尖相抵,魏砚指腹抚着她白皙的脸,黑眸幽幽。
他如今已过而立之年,漠北的风霜让他没上京养尊处优的公子般优渥,双眸深邃,眼尾褶出一道纹路,是男人历经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