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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2 / 4)

李漳派过来的两个人,一个圆滑机灵,能哄得阎罗笑。一个极其重规矩,厚厚的律法卷册,也能倒背如流。

·

房门在月皊身后关上。她伫在门口,用力端着沉甸甸的托盘,望向江厌辞。

他明明穿得单薄,却立在窗前,任冬夜寒气逼人的凉风从开着的窗口灌进来。

月皊打了个哆嗦。

她咬了下唇,再轻轻舒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常些:“我来给三郎换药。”

立在窗前的人回首望过来。

月皊悄悄别开眼,不敢与之对视,唯有更用力握住沉重的托盘,踩着平稳的步子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上。

她挽了袖,拿起干净的棉帕放进瓷盆浸湿,再拧去帕上的水渍。

江厌辞在椅子里坐下,目光落在她拧帕的手。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唯有从帕子上跌回盆中的水珠儿滴滴答答。

月皊将帕子拧得半湿半干,抬眼望过来,见江厌辞衣衫尚工整。她悄悄地蹙了下眉,终究还是将帕子放下。她朝前小步走了两步,走到江厌辞身边,弯下腰来去他解腰侧的衣带。

她的每一个手指头都僵着抵触。

她弯着腰,一缕青丝从肩头滑落,垂落在江厌辞搭在腿上的手背。

江厌辞不是很懂脱衣服为什么会这么慢。他垂眼望过来,望着腰侧那双笨拙的小手。

知道他的目光落过来,月皊的手僵得更厉害了。

她在心里劝慰着自己——他是病人,照顾他就当是照顾阿娘。姨奶奶因急症去了,阿娘和姐姐才会匆匆回洛北,若不是当时她病着也是要一起回去的。不过月皊知道阿娘和姐姐很快会回来。她们这些年住在洛北,去年回京是因为姐姐的亲事。

等阿娘和姐姐回来了,定然不想看见他有伤的模样。

月皊终于将江厌辞的衣带解开,轻轻去掀他的衣襟。下一刻,月皊那双噙着少女局促窘迫的眸子霎时染上愕然惊慌。

原来孙福说的是真的,他竟真的伤得这样厉害。

月皊原以为江厌辞衣衫里面会有裹着伤口的纱布,却不想他沐浴之后将纱布拆了,触目惊心的一处处伤毫无征兆地展现在月皊的眼前。

其他的伤不说,离他心口极近的那处伤分外骇人。还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从他右肩开始,逐渐向下,隐在袖子里,也不知道有多长。

怪不得他没有自己解开衣衫。

月皊忽然一下子反应过来——自今日见了他,从未见他抬起过右臂,甚至就连那柄吓人的刀也是被他的左手握着。

那些不自然忽地就消了,月皊赶忙去拿托盘上的药。

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在江厌辞手背上的发丝离去。江厌辞扫了一眼,目光短暂地跟着那缕青丝动了一下。

托盘上有很多药,针对不同的伤。月皊一边翻找着,一边回忆孙福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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