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心里既有将要见亲弟弟的紧张,又有对月皊的挂念和不舍。
听说姐姐就在车外,月皊忽生出丝胆怯来,没敢立刻下去。她理了理鬓间的碎发,又没事找事地反复整理着身上的衣裳。
江厌辞瞥了月皊一眼,倒也没催她,先独自下了车。
车角挂着琉璃灯,逐渐将江厌辞的五官照清楚。江月慢望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弟弟,悄悄舒出一口气。
原来骨血亲情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望见江厌辞的那一刻,江月慢心里就生出了莫名的熟悉感。
她款步往前迎,立在江厌辞身前,细细望着江厌辞的眉宇,含笑温声问:“这么晚才归,路上可用过晚膳?”
江厌辞倒也没想到这位从未见过的长姐,见了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寻常的家常询问话。
“没有。”他照实说。
江月慢轻轻颔首,再开口:“只知道你今晚会回来,也不清楚时辰,晚膳一直备着呢。”
寡言如江厌辞,亦觉得此时该寒暄些什么,可他一时竟想不到如何接话,只好点了点头。
江月慢倒也不介意,她视线越过江厌辞,望向他身后的车厢,温声询问:“廿廿在车上?”
“是。”江厌辞侧转过身,随着江月慢的视线一起望向车厢。
江月慢了然,她又朝前迈出两步,提裙踩在脚凳上,作势要登车。她抬手等人扶,江厌辞默了默,才扶了她一把。
江月慢回头冲他一笑,登上马车。
月皊坐在车厢里,将外面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她抬着眼睛,望着阿姐弯腰进来。
月皊望见姐姐,忽然手足无措起来。
江月慢视线落在坐在角落的月皊身上,目光不由一顿。这次分离还不到三个月,妹妹消瘦了一大圈。
江月慢收了收情绪,面带微笑地进去,坐在月皊的身边。她略侧身,望着月皊,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腿。
月皊的眼泪忽然掉下来,一下子扑过去,伏在姐姐的膝上小声地哭起来。
江月慢心里百转千回心酸又心疼,可性格使然,她眉眼间仍旧挂着端庄的浅笑。江月慢将手搭在月皊轻轻颤着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慰着。
马车外,江厌辞听着月皊的哭声,他抬眼望去,视线虽隔,倒也能猜到她此时模样。